5. 春日宴(2 / 2)

烏春走近了瞧見,沈綏臉上那一圈牙印已經完全愈合,一張臉毫無瑕疵。

見她來了,他朝她伸出手,嘴角有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似乎二人從未有過爭執,乃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烏春瞧也不瞧沈綏,搭著旁邊一個太監的手臂,上了木輦。

沈綏的手僵在了空中。

他的眼神一轉,冰冷地落在太監的手臂上。

那太監的脊椎骨登時漫上一股涼意!心裡怵得慌,連忙跪在沈綏麵前。

沈綏一派自然地收回手,挪回眼,方才眼裡那徹骨的寒意已經徹底消失,又帶上看烏春時的溫潤笑意,坐上輦車。

輦車向前,車內二人卻是一路無話。

直到了壽安宮。

壽安宮是皇帝為愛重的嬪妃或太後舉辦生辰宴的地方,有亭台水榭,芳菲萬朵,正值春日,一片葳蕤。宮人來去忙碌,繡球花前有宮女澆水;太監抱著食盒進出;水榭之邊、宴席之角,立著侍衛。

觥籌喧囂,喜慶祥和。

“三皇子、三皇子妃到——”

沈綏下來的時候,依舊含著淡笑朝烏春伸出手,烏春這一回把手搭了過去。

宴席沿著露天石台兩邊排開,最高位台階之上並排有兩個座椅,之下按照尊卑排列。

烏春和沈綏坐在一張案幾前。

席間已經來了不少人,大皇子沈珩、二皇子沈珙都到了,他們的席位在沈綏之上,沈綏對麵空著的是沈瓔的席位。

也就是說,沈綏是皇子之中位次最低的。

沈珙沒給沈綏好臉色,內心鄙夷得緊,都寫在了臉上;沈珩卻磊落大方,朝著沈綏微微一頷首,麵若冠玉,有君子之姿。

烏春甫一坐下,瞥見沈珙那跋扈囂張的模樣,胃中開始翻滾。眼前盛滿了酒水的玉盞,倒映著她的眉眼,然後一點點變紅,成為了一盞血水!

驚蓮的死、城牆上的千萬支箭、四處都在哀嚎流血的宮殿……

有那麼一瞬,烏春差點一巴掌掀翻那玉盞,是沈綏冰涼的手按在她的手上,讓她回過神來。

一側臉,對上沈綏探究的視線。

他的身後,是沈珙偶爾投來的譏諷的笑容。

“也不知是哪來的雜種,生的不光彩,娶的也不光彩,如今也是有臉,帶著原本該是嫂子的女人來參加皇後娘娘的壽宴……”

沈綏鬆開了烏春的手,似乎是明白了烏春方才是因何失神,銳利的眸光射向沈珙。

沈珙正塞著糕點,被沈綏這眼神噎了一下,“看什麼看?本宮說的有錯嗎?”

“二弟,你少說兩句。”沈珩皺眉,拂了拂袖子,“今日是皇後娘娘的生辰,你兄弟二人爭吵,是不敬,當心父皇責罰。”

沈珙哼了一聲,朝著沈綏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

沈綏的眼神轉回來,看了眼沈珩,卻對這個維護他的皇兄並沒有什麼感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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