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亂箭(2 / 2)

“你是沈綏的正妃,所以本宮不殺你,留你還有用。你想逃,自是不可能。”

沈珙雙眼血絲遍布,已是窮途末路,如此所為不過是負隅頑抗,想從沈綏手底下討一條命罷了。

烏春渾身顫抖,她怕,怕得極。

她的夫君沈綏弑父奪權,甚至將皇族都殺了個七八。這素來針對沈綏的二皇子沈珙,怎麼可能被沈綏放過?

但轉念一想……他可是她的夫君啊!他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事到如今,你該當慶幸,你嫁給的是沈綏,而不是沈珩。”

可烏春聽了這話,眼淚珠子卻莫名斷了線地往下落。

烏春從南疆遠嫁到大梁,大梁皇帝為她欽點的夫君,本該是大皇子沈珩,但陰差陽錯,烏春與沈綏春風一度,便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沈綏的皇子妃。

嫁給一個備受冷落、命帶孤煞的皇子,其實本該是令人痛恨不已的。

可隔日,烏春就瞧見陳皇後手底下的宮人,用鞭子抽打沈綏,黑衣黏在後背上,不知流了多少鮮血。

原因是沈綏給坤寧宮偷跑出來的貓兒喂食,那貓兒卻莫名死了。

烏春心生憐憫,深覺沈綏實則是個良善之人,隻是境遇淒慘,才造成了他的冷情冷性。

她自問待沈綏自然是好的。

想著有朝一日,總能捂熱他那一顆心。

可她還沒體味到他的好,先等來的,是這場血腥的夢魘。

不知從多少橫七豎八的屍體上踏過去,視線中出現了一座巍峨白塔。

烏春被扯著頭發從馬上下來,她疼得頭皮發麻,沈珙半扛半提地帶著烏春登塔,青灰的石階竟尚未染血,這座白塔恐怕是皇城之中唯一清淨的地方。

也是最高的地方。

沈珙幾下將烏春雙手拉過頭頂綁起,僅憑一根繩子吊在塔牆上!

高處不勝寒。烏春被吹得牙顫,身子如一片羽毛在風中搖搖顫顫,寬大的裙擺和袖袍翻飛,雙腿懸空,她竟是往下望都不敢望,隻覺腿軟發抖。

猛烈的心跳聲快要將她淹沒。

到此種境地,她的淚反而止住了,不知是被恐懼所屏退,還是想起了和沈綏相處的日子,覺得哪怕是如此凶險,沈綏也會來救她。

此時,屬於沈綏的羽行軍包抄過來。

沈珙搭在城牆上的手指慢慢收緊,拔出雪亮的劍,指著烏春的脖頸,“都滾開,否則,我殺了這個女人!你們看清楚,這可是南疆公主,沈綏唯一的皇子妃!若是她死了,你們還有命活嗎?”

可任誰都聽得出來,沈珙的語氣帶著顫。

底下的羽行軍不敢動。

兩方靜默對峙,劍拔弩張。

烏春想起了寒夜裡用凍得通紅的一雙手為沈綏熱的湯,他接過湯的朝她微微一笑,雖並無多少感激話語,可烏春心裡同那湯一樣暖;

在沈綏重傷之時,烏春用自己的血為藥引,熬出來藥,一口一口渡給他服下,之後守了他一夜,直到他醒轉,她方昏睡過去,醒來之時,身上除卻被褥,還搭著沈綏穿戴的披風,烏春便覺得這一夜都是值得的;

烏春是在春日生的,她也尤其喜愛萬物葳蕤的春日,便在某一年的春日,栽種了南疆特有花草,給沈綏瞧它們的芬芳,可沈綏隻是淡淡一拂袖,漠然對她道,日後這些東西自己擺弄便可,不必拿到他眼前……

算算日子,她陪在沈綏身邊,竟然已經四年了……

四年,便是和貓兒狗兒共處,也該有深厚感情,何況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沈綏怎麼會不救她?

烏春盼啊盼,盼著沈綏出現。隻當是下麵的羽行軍因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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