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蕙兒痛到罵都罵不出聲,還是周圍的人勸染緋鬆手,放過陳蕙兒。
染緋一臉天真而好奇,似乎是真的不解,問:“方才她罵我的時候,怎麼沒人站出來勸?”
陳蕙兒身子因為手指的疼痛而躬著,以手指為中心,歪七扭八地亂轉,尋找不疼的角度。
她身為鎮國大將軍的嫡女,絕不認輸,絕不求饒。
“能因為什麼?當然因為你是個賤種!啊啊啊——我的手……”陳蕙兒喊了一半,不出聲了,把呼痛的哀嚎咽進肚裡。
旁人勸:“再這樣下去,陳小姐的手指恐怕不保。”
“這位姑娘,還是先放開吧。”
染緋奇怪地看向說話的幾人,問:“我認識你們嗎?”
“不認識。”他們回答。
“那你們認識我?”
“不認識。”
“哈哈,”染緋笑道,“互不認識,竟然有臉拉偏架。”
她手上持續使勁,陳蕙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蒼白。
她佯裝頓悟,道:“哦,你們與我互不認識,可與這位快痛死了的誰家認識,所以才來拉偏架。”
那幾人不說話,誰也沒料想到染緋會將“拉偏架”三個字,就這麼明晃晃擺在台麵上講。
他們可以做,但彆人不能說。一旦點明了,他們再做隻會更丟份兒。陳蕙兒,你自求多福。
染緋捏著陳蕙兒的手指左右搖晃,陳蕙兒的身子也跟著左右趔趄。
“你想讓我鬆手很簡單,隻需要你把在與我說話之前,從某人那裡聽到的內容,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說給大家聽。”染緋捏著陳蕙兒,就像捏著一隻螞蟻。
陳蕙兒猝然放棄掙紮,安靜下來。
裴雪心腦門的青筋突突地跳,手心裡全是汗。她耳朵在聽,眼神卻全然不敢往那頭瞟,萬一被鎮國將軍家的傻丫頭發現她在袖手旁觀,必定會把她供出來。
陳蕙兒靜默兩三個呼吸的時間,裴雪心的心一點點提起,提到嗓子眼。
“裴五指你讓我瞧,說你出身寒微,連小門小戶都夠不上,不知道是收買了鳴墨的什麼人,才能把你塞進來。”陳蕙兒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說完。
裴雪心懸著的心,還是死了。她雖然睜著眼,但眼前已經看不清任何事物,隻能在腦子裡描繪她不妙的將來。
染緋如約鬆手,陳蕙兒跌坐在地,捂著骨頭斷掉的手指嗚嗚地哭。
染緋腳尖輕輕踢了踢陳蕙兒的腰,問她:“以後還被裴五當槍使麼?”
“不當,不當。”陳蕙兒咬牙,裴雪心坑她這筆賬,她先記著,日後再報,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位得罪不起的女俠,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凡在皇城圈子裡混的人,沒有不曉得她陳蕙兒的,也沒有敢對她下手的。
這位菩薩麵孔、惡鬼手段的女俠,二話不說折了她手指,她還……有點欣賞了。
鎮國大將軍老來得女,獨苗苗陳蕙兒,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