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男煞嗓子裡滾出兩個字,同時撲到女煞身上,枯樹枝般的身體罩住女煞,兩人頭上的鬥笠掉落在地。
女煞不明所以地想推開他,卻見自己乾癟的手,從他胸膛穿過。
男煞的血肉消弭成無數的細小顆粒,騰騰升華,女煞隻不過一個推開的動作,就帶動氣流,衝散男煞血肉顆粒。
一道血色的光路,直直落在女煞臉上,照得人睜不開眼。
男煞連遺言都沒機會出口,就成了一堆顆粒物,為一束陽光充當介質。剩下活著的護衛,呆呆看向血色光柱。
他們,會不會刹那間也變成那種玩意兒?
在蘇輕辭的陣法裡,他想讓什麼發生,什麼就會發生。
心虛、膽寒、恐懼、懊悔,在護衛們心中蔓延。
女煞撿起鬥笠重新戴在頭上,再也笑不出來,咬牙切齒念一個名字:
“君正園。”
要是君正園沒誘惑她夫妻二人出山,他們怎麼可能陰陽永隔。
蘇輕辭聽見女煞的聲音,輕笑了一下。
左護法不解,蘇輕辭解釋笑的原因:“我殺了她丈夫,她不找我,卻找君正園。”
左護法說:“那是因為她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能贏的人,就沒必要挑戰了。”
蘇輕辭忽然愣住,轉過頭,看著左護法的眼睛,字字清晰地要求:“你再說一遍。”
左護法雖然更不解了,但他還是儘量還原自己剛剛才說過的話:“那是因為她有自知之明。”
“後麵那句。”蘇輕辭的語速罕有地加快,似是催促。
左護法放慢語速,努力回憶,說:“明知不可能贏的人,就沒必要挑戰了。”
明知不可能贏。
所以,這是染緋阻攔他對君正園和裴雪心下手的原因麼?
染緋是未曾修煉不假,但她聰明機敏,絕不是一個看不出誰強誰弱的蠢貨。他對她有一定了解。
她會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說出那句“不能殺他們”,就是因為她知道殺他們的結果——不可能贏。
混沌九花香氣所構建出的幻境,再次在他眼前浮現,想見染緋的心情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想見到她,想聽她說話。
想聽聽看,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蘇輕辭離開迷魂陣法上方,飛往瀑布,留給身後的左護法一句話。
“開始。”
蘇輕辭要抓緊時間,速戰速決。
瀑布對岸的空地,裴雪心累到盤腿坐地上休息。
在她身後,君正園鞋踩在某人胸口碾了兩下,他手中的劍向下猛刺,紮透了那人的骨肉,穿過心臟,插進泥土裡。
君正園臉上不見疲態,反倒全是興奮的神色,臉頰染血,卻神采飛揚。
他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最後一個,結束。”
話音剛落,丸澤森林裡迷霧散去,從四麵八方湧出許多人,原本在護衛奮力殺戮下清理出來的隔離帶,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充滿了新的麵孔。
那是蘇輕辭用陣法,從丸澤森林其他各處引導來的人。
陣法既能讓君正園的護衛們,猶如遭遇鬼打牆,兜兜轉轉還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