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這個世界才幾天時間,哪有時間找渠道泄露蘇輕辭的秘密。能泄密的隻有他身邊最親近的左護法和影衛們。
染緋心裡有怨氣,語氣自然不好:“你來乾什麼?”
蘇輕辭幾乎從來沒有直接回答過她的問題。
他反問:“你呢?”
染緋左手橫放在腹部,手指掐著右邊側腰上的肉,壓製著伸手打人的念頭。
蘇輕辭垂眼,靜謐空間裡,時間仿佛凝固了,他眼神複雜,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緒沒辦法向外展露,一點點壓抑著,層層疊疊堆砌著。
染緋抬眼與他對視,隻覺得自己的眼神也變沉重。
沉默絕非他的特權,她有耐心跟他耗。不就是大眼瞪大眼麼,她能一直撐著眼皮。
蘇輕辭先眨眼,染緋剛想為自己的勝利露出微笑,就看見對麵男人的左手伸了出來,似乎要摸上她右胳膊。
初見時不愉快的畫麵在眼前回放,蘇輕辭發現掐不死她就立馬轉方向,改為捏她的傷口,總之要讓她難受。
染緋同一時間舉起手,揮到男人左邊臉頰旁邊,手掌離他麵具不到半寸之隔,手指沒有刻意伸直,微微蜷曲。
無名指碰到了他的耳廓外緣,輕輕地、不冷不熱地貼著。
隔音結界外麵,左護法與十六並肩蹲著守護。
十六“哇哇——”地怪叫,反手捂住左護法的眼睛。左護法摳開十六的爪子,怒斥他發什麼瘋。
十六摸摸被摳疼的手,委屈巴巴地說:“人家談情說愛,咱倆不能看。”主上的手放在灰狼姑娘的腰側,灰狼姑娘的柔荑撫摸主上的臉,多麼甜蜜的一幅畫麵。
左護法給十六一拳。
那是談情說愛嗎?是嗎?
不是!
他敢說,那兩人馬上能掐起架來。到時候,他到底要幫誰?不然他和十六,一人幫一個好了。
染緋本以為蘇輕辭又手癢了想整她,卻聽見他問:
“手臂還好麼?”
染緋快速分析這句話。他不可能忽然有人性,所以他不是在關心她,而是在提醒她、威脅她,如果她不乖乖聽話,他就會讓她的手臂傷勢加重。
嘖,這狗東西。於是染緋手在他臉附近小幅度晃動,學他反問:
“你呢?”
他提醒她手臂,她便好心幫他回憶一下臉上脆亮的耳光。
說完,洋洋得意,以為和蘇輕辭再次站到同一起跑線上。
可幾乎從來不回答她提問的人,這次竟然有問有答。
蘇輕辭緩緩眨眼,麵具擋住臉,她看不清他臉上具體是什麼表情,他的聲音裡含有罕見的不確定,似乎有些驚訝和困惑。
他停頓片刻,然後回答道:“我早就沒事了。”
蘇輕辭六個字回答完,他感覺自己心臟好像變輕了,在胸膛裡上升了一小截,頂得心口的肌肉發酸發脹。
一種陌生複雜的感覺。
染緋:……
等下,這男的是不是在炫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