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服太重了,要是脫下來重穿是真的費事。
“你......你能幫我把這個扣子解開麼。”
紀清籬有些困難地開口,“我不想自己脫。”
本來挺合乎情理的兩句話,說出來卻有些歧義。
潭冶驀地瞪大眼睛,像尊雕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連旁邊站著的負責人都噗嗤笑出聲。
紀清籬一愣,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麼後,臉頰瞬間泛起熱潮:“我不是那個意思......就......”
潭冶還沒等他說完,兩手就已經撫上紀清籬的胸膛。
仔細把那枚紐扣取出來。
他手指修長,稍微弓起一點,有力的指關節能碰到紀清籬細致的下巴,帶著滾滾燙意從上麵傳到人身體裡。
紀清籬熱的不行,心裡還惦記著剛才那句話。
其實沒什麼的,但就是——
他幾次想再開口解釋,就對上近在咫尺,黑如墨的眼睛。
兩人此刻挨得太近,就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潭冶其實也沒比他好到哪去,他頭埋得很低,耳尖從上到下都是紅的。
等穿好以後,之前的燥熱好不容易褪去一些。
兩人站在星空圖鑒的入口。
負責展館的人道:“請二位手牽手。”
兩人聽到都愣了一下。
“裡麵沒有扶手麼?”紀清籬問她。
“扶手要走進去一點才有,前麵一段路是比較黑的,隻有頂上的一點點暗光。”
對方笑了一下,“牽著更安全,但要是你們夜視力還行,那麼不牽也可以。”
紀清籬抬頭看身邊,“你怎麼說?”
潭冶目光稍動,把臉偏向一邊,說出來的話不知真假,“我每天半夜起來都得開燈。”
意思就是夜裡看不清東西,需要牽手了。
說是這麼說,潭冶卻半天沒有要動的意思,隻掀起眼皮,有些光亮地往旁邊看。
眼見負責人又要開口,紀清籬深吸口氣,主動把手伸過去。
兩人的手很快牽在一起。
走進去時,的確要過一條不是很寬敞的過道。
潭冶在前麵開路,紀清籬就跟在他後麵慢慢走,明明是冬天,室內為了還原宇宙,特意沒開暖氣。
但兩人手心都有些出汗。
除了這個,一種厚重的踏實順著掌心,源源不斷地流進彼此的身體裡。
走過暗道以後,四周璀璨的星空一下就印在人瞳孔中,這樣的光暈下,好像牽不牽手也沒那麼必要了。
紀清籬盯著頂上,用霧氣和光圈模擬的流星,宛如珍珠墜落,下意識就想用手接著。
抽了兩下卻發現抽不出來。
腕子還被潭冶握在手心,後者也仰著頭,但好像又沒有真的去看,像是在發呆。
紀清籬提醒身邊人,“潭冶,這裡不用牽了。”
潭冶這才如夢初醒,忽地把手鬆開。
因為力氣太大,帶了點拐彎的勁。
紀清籬的手背一下就彈在旁邊的扶手上,發出清脆的一響。
這嚇了潭冶一跳。
本能似得,再次把紀清籬腕子捉到眼前,呼吸有些輕蹙,“沒弄傷你吧。”
這呼吸聲聽著比自己疼著了還嚴重。
其實遠不需要這麼誇張,隻是周圍太暗了,潭冶仔細去瞅也瞅不出什麼名堂,隻能原地乾著急。
“沒事。”紀清籬比他平穩地多,又補一句,“我沒那麼嬌氣。”
就這不痛不癢的,還沒有他之前在倒騰泥塑時,和泥的時候力氣大。
“哦......”潭冶卻真的鬆了口氣。
兩人沒有再接著手牽手,就是鬆開以後,那種牽連在一塊的安全感也隨之斷開。
他們站在星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