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聽著還習慣嗎?”
孟寒舟挑眉看著顧南嘉,表情裡帶著幾絲玩世不恭。
顧南嘉咬唇,想掩飾掉狂跳的心臟,卻被自己動情了的眼神出賣。
沒控製好表情,變成了拙劣的賣弄風情。
看著孟寒舟的臉,她恨自己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這一聲“老婆”叫得如此順口又真情實感,她承認她淪陷了。
她裝作雲淡風輕地說了句:“還行吧。”
孟寒舟笑了笑,沒說話。
“還有什麼問題嗎?”孟寒舟朝櫃台方向揚了揚下巴,前麵一對準夫妻就坐在那裡,“過去可就沒法反悔了。”
顧南嘉做出思考狀:“我再想想。”
她想問他,為什麼答應她,但她沒有開口。
孟寒舟盯著她,那雙眼像是深不可測的湖,她看不清裡麵到底是什麼。
不像是她,什麼都寫在臉上,即使她掩飾了,還是會被他看穿。
她還在低頭思考的時候,孟寒舟說:“暫時想不到的話,不如先聽聽我的?”
顧南嘉偏頭看著他。
確實,都是她在說,他在聽,他好像還沒有提過什麼問題。
“南嘉,你是真的想結婚嗎?”
顧南嘉一愣。
這是什麼問題,不想結婚的話,乾嘛要到這兒來?民政局又不是遊樂園。
“當然啊,不然我來這兒乾嘛。”
孟寒舟頓了頓,盯著她說:“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你是因為跟父母置氣才想隨便結婚。”
不不不,不是的。
她想結婚,是因為愛上他了。
她承認,喝酒那晚她確實是受了弟弟和父母的刺激,大言不慚地說想要結婚。
原本是試探,是衝動,沒想到孟寒舟答應了。
可酒意散去,冷靜下來後,她思來想去,還是心甘情願冒這趟險。
但她現在不想說。
即使她知道他什麼都看透了,她也不想說。
她說了,未必會得到他正向的回應。
她幼稚地覺得,先說的人就輸了。
不能說愛他,又不想讓他誤會。顧南嘉急切地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看,笨嘴笨舌地說她的人生需要一個支點。
從小到大,她不孤單,卻很孤獨。
“我想有個人能跟我走下去。”她說,“你知道嗎,就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隻跟我站在同一邊,有再多選項也隻選我的那種……”
她明明很會說的,她明明在節目裡巧舌如簧,卻總是在孟寒舟麵前這麼地笨拙。
她需要愛,需要很多很多的愛,需要很明顯的偏愛。
“我知道的。”孟寒舟摸了摸她順滑如絲的頭發。
她喝醉那晚,她早就詳細深度地剖析過了。
顧南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頸。
是嗎?又是她痛哭流涕時候的胡話嗎?
她還淚流滿麵地說了很多次“我喜歡你”,她不記得了,孟寒舟也沒有提。
“那就一起試著走走吧。”孟寒舟說。
他的人生原本就是一場叛逆之旅,而這場突如其來的婚姻,就當是旅途中一個未知路口。
雖然未曾預料,但他願意嘗試。
四目相對,兩人頗為默契地笑了。
孟寒舟清了清嗓,突然說:“可是,某些人連拍寫真都不肯。”
顧南嘉為自己辯解:“那是因為你太浪費。”
“嗯?”孟寒舟挑眉看她,“拍這個等於浪費?”
是誰在車上反複看了不下十遍的?
“也不是……”顧南嘉漲紅了臉,“我是說,這是計劃之外的事,本來隻想拍個登記照的……你下次再搞這些的時候看著點。”
孟寒舟在唇邊握拳,說了句知道了。
過了片刻,又補了句:“你想讓我有下次?”
“……那最好還是彆了。”顧南嘉心虛。
就在兩人之間的氛圍好像變得和諧溫情一些時,顧南嘉的手機響了。
是丁茹打來的。
她接起來,丁茹問她在乾嗎,她下意識說謊了,說在銀行辦業務。
餘光裡,身邊的孟寒舟動了動。
不撒謊,難道說在結婚?
實話實說必然會引來一連串的追問,她打算另選個日子當麵告訴丁茹。
丁茹沒聽出顧南嘉的異常,隻說徐天一問到她那裡了。
“什麼?”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丁茹問她:“徐天一問我要你的聯係方式,我要給他嗎?”
顧南嘉蹙眉:“不要。”
“那我就不給了。”丁茹語氣裡帶著猶疑,“你是不是還在追那個醫生啊?”
顧南嘉看了眼身邊的孟寒舟,含糊地“嗯”了一聲。
“那醫生現在什麼態度啊?我看徐天一那架勢,像是想重新追你。”
丁茹的老公跟徐天一關係鐵,心裡的天平自然往徐天一那邊傾斜。
她的好朋友和老公的好朋友在一起,多完美的配對,假期出遊都多了同伴。
顧南嘉搖頭:“彆了吧。”
“你們倆當初和平分手的,你這麼排斥乾嘛。”丁茹不解,“我是沒想到他出國這麼久,還這麼長情。”
顧南嘉這才意識到,她可以走遠些。
她起身走了幾步,語氣依舊克製:“我跟他不可能。”
丁茹太了解她,幾句話就聽出了不對:“你是不是跟那醫生有進展了?”
顧南嘉:“……”
眼看瞞不住了,她隻能說:“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