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顧南嘉隨意揮了揮手,“他那人跟我一樣,藏不住話,什麼都在臉上寫著,我跟他一起玩到大,他要是喜歡我,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再說了,從小一起穿著開襠褲長大的,談戀愛得是什麼樣啊,我都不敢想。”
外人都撮合他們,可合不合適,她自己還不知道嘛……
她又開玩笑地說起向霆跟她的那個四十歲之約。
“你答應了?”孟寒舟不動聲色地問。
“我瘋啦?當然沒有。”
“你們有各自戀愛過麼?”
“他好像談過吧,大學時候……”她也記不清了,她大學又沒在本地上,“我嘛……”
她心裡劃過徐天一的名字,但沒有說。
孟寒舟也識趣地沒問,而是換了個問題:“如果到時候單身,你跟他結婚嗎?”
顧南嘉反問他:“你看過《老友記》嗎?”
孟寒舟點頭。
“那你記不記得,莫妮卡和錢德勒也有過同樣的約定。”
孟寒舟挑眉,表示知道。
“那我現在要說跟莫妮卡一樣的台詞。”顧南嘉放下筷子,往後靠了靠,雙手環抱在胸前,“為什麼我四十歲的時候還會是單身?”
孟寒舟沒有被她問倒,而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提醒一下,莫妮卡和錢德勒最後在一起了。”
烤箱的叮聲適時響起,孟寒舟起身去廚房,把蛋糕從烤箱裡拿出來。
充滿幸福感的香甜蛋糕味鑽入鼻尖。
還帶著剛出爐的熱氣。
“我……”顧南嘉卻無心注意這些,她提高了聲量,“我跟他才不會在一起!”
她特後悔,今天怎麼就像喝了似的,說嗨了嘴上就沒個把門的。
她希望他給點回應,可孟寒舟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這頓飯結束,她都隱隱覺得不爽。
她連菜帶飯吃了一大碗,又喝了兩碗雞湯,已經塞不下任何東西了。本來已經吃得夠多了,現在又多了一口氣堵在喉嚨口。
她壓根忘了還有個烤好的蛋糕時,孟寒舟已經脫好模,切成等分扇形,還很給麵子地嘗了一塊。
“很好吃。”
顧南嘉麵色沮喪,扯了扯嘴角。
孟寒舟要收拾碗筷,被她摁住:“我來!”
“有洗碗機。”
“那……”她悻悻坐回去。
“怎麼辦,本來是我請你吃飯,結果什麼都讓你做了。”
她期待孟寒舟說,那這次不算,下次請好了。
男女之間,不就是這樣有來有回。
故事就在來來回回中產生。
可孟寒舟說:“都一樣的。”
不過也是,男女之間,哪兒有那麼多心有靈犀。
她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看孟寒舟正在忙碌的寬闊背影。
真好啊,可惜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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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寒舟吃了感冒藥,有發汗昏沉之勢,又忙活了大半天,看著麵色不佳。
顧南嘉覺得也不適合久留,適時起身說了再見。
孟寒舟還要開車送她,被她推了回去。
她走得急,那棵原本要帶回自己家的小鬆樹也忘了拿。
算了,由他自行處理吧。
出來以後顧南嘉自覺遺憾,今天大好的機會,竟沒把話說開。
是因為她提了向霆的事嗎?好像是說了約定結婚的事之後,氣氛一直怪怪的。
這件事給她的挫敗感太強,她甚至把平時喝的美式換成了拿鐵。
工作日,她又一次晃進廣電樓下的星巴克,懶懶掏飯卡時,餘光突然掃到一隻熟悉的生物。
顧南嘉往後倒了幾步,瞧見貨架的毛絨兔子。
還有兩片醉人的腮紅。
“這這這……什麼時候有的?”她指著那兔子問店員。
店員說,這都一個多月前的款了。
“一直都在這兒放著嗎?”她疑惑。
店員認識她,說對啊,上次你來的時候,還在這看了半天呢。
顧南嘉茫然:“哪次啊。”
店員說,你跟一個帥哥一塊來的,那次你沒刷飯卡,帥哥買的單。
帥哥真是擁有特權,過去這麼多天還能讓人有特彆印象。
她當時怕尷尬,確實來這邊看了一會杯子和玩偶……可她當時也沒走心啊。眼神停留了,記憶可是一點都沒停留。
唔……
所以孟寒舟車裡那隻兔子,真的扔了嗎?
顧南嘉心裡開始翻騰。
她心裡不能藏事,回辦公室後,她翹著二郎腿,給孟寒舟車裡那隻兔子安了個合理的故事線:孟寒舟在第一次去廣電的時候就對她有意思了,看她盯著那隻兔子許久,以為她喜歡,然後背著她偷偷買下來,想當成禮物送給她!
但是他害羞,沒有直說。
她又複盤一遍,覺得邏輯極其順暢。
如果是這樣,那不就……
嘿嘿嘿,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些跟真實情況是否相符,得當麵問才行。
她啃著嘴唇,發了條微信過去:【孟醫生,今晚值班嗎?】
過了會,手機一震:【不值班,不過也不能準時走,晚上七點半左右到家。】
很好,很滿意,還學會搶答了。
顧南嘉賣關子,就不說是什麼事。
下播後,她在孟寒舟家小區門口打轉,企圖偶遇。
結果沒遇上孟寒舟,倒是撞見了另一樁令她大跌眼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