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恰好不用去,收拾完陽台,她開始打掃房間。
自從爸爸去世後,她就一個人住在他留給她的這套房子裡。
套四的戶型,麵積不小,打掃起來並不輕鬆。
但她隻要有空,就會將每個房間都打掃得一塵不染。
因為爸爸喜歡乾淨、明亮的環境。
忙完這些後,她去衝了個澡。
裹著乾發帽出來,她將這兩天的臟衣服扔進洗衣機裡。
倒入青檸味的洗滌劑,滾筒剛轉起來,陳可可的電話便進來了。
“音音!”
聽筒裡,尖銳嗓音撞進她耳膜,“下午那場比賽,聽說有個女車手退賽了。”
“什麼比賽?”
梁舒音將手機架在桌上,解開乾發帽,隨手擦著還在滴水的長發。
“就GD俱樂部的那場摩托車比賽。”
陳可可接著發了條比賽信息的鏈接過來。
她點開鏈接。
是GD官微的一則比賽公告。
“聽說他們正在緊急尋找候補的,獎金挺豐厚的,你不是在攢錢嗎,要不要去玩玩?”陳可可興奮慫恿她。
屏幕裡的信息慢慢下滑,梁舒音睫毛如蝶翼輕顫,麵色不為所動。
“不去。”
陳可可頓時萎靡下來,“啊...真不去麼?”
像是察覺到什麼,梁舒音停下手頭的動作,“你想讓我去?”
那頭忽然沒聲了。
“跟我說實話,可可。”
陳可可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說出一個人的名字。
林嵐。
林嵐是他們隔壁那所藝術院校的學生,也是個玩車的。
這人剛從陳可可手裡,把她剛談了兩個月的男朋友陳慎,給撬走了。
“你想讓我去給你報仇?”
“現在那群人都壓她能拿第一,憑什麼呀!”
陳可可咬牙道,“憑什麼她乾了壞事,還能這樣被眾星捧月。”
梁舒音一目三行掃著鏈接裡的比賽信息。
一個非官方的比賽,獎金的確挺誘人的。
頁麵拉到底部,目光落在最後一句觀賽嘉賓上。
像是為了吸引參賽者,特意加上了某個大神的名字。
視線稍頓。
幾秒後,她退出了界麵。
推開窗戶,梁舒音支著手肘,靠在窗邊。
樓下花園裡,一隻小金毛在水坑裡,蹦躂得正歡。
渾身弄臟了,被主人拎起來,套上狗繩栓在坐椅旁,耷拉著腦袋,一臉的不開心。
電話對麵的陳可可,大概也是這種表情。
片刻的沉默後,她開口道:“好,我答應你。”
陳可可幾乎都要放棄了,電話裡沉默的人卻忽然應下。
她懵了兩秒,“真的嗎?!”
她知道梁舒音從不參加比賽,她當年跟她舅舅學車,純粹是為了發泄。
“嗯。”
梁舒音依舊四平八穩,“不過,我不能保證能拿第一。”
陳可可才不管她這話的虛實。
她舅舅顧言西,早年可是賽場上的大神,顧言西調教出來的人,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那我先跟那邊聯係了。”
“好。”
掛斷電話,梁舒音去衣櫃裡找了件薄荷綠的吊帶和牛仔短褲換上,頭發也沒吹,拿了鑰匙,就下樓吃東西了。
畢竟是替彆人比賽,她還是打了通電話給顧言西求教。
顧言西是醫生,昨晚通宵做了台手術,剛回家睡下,被她吵醒,也不生氣。
隻是,聽她說要去比賽時,意外地哼笑了聲。
“怎麼了?”
梁舒音戳著碗裡的混沌,“顧言西,你是覺得我鐵定會輸?”
顧言西這人性子冷淡,總是一副對什麼都不大在乎的樣子。
“隨便比,輸了算舅舅的。”
“怎麼算?給錢嗎?”
“行啊,這比賽獎金多少,你輸了我就轉你多少。”
“行,我錄下來了。”
話雖如此,顧言西還是給她傳授了些比賽的技巧,讓她彆緊張,隻是個小比賽而已。
不過,他也清楚,按梁舒音這性子,天塌下來也不會緊張。
末了,像是想起什麼,問她:“是不是GD的那場比賽?”
“是。”
“聽說過。”
沒休息好,顧言西嗓子不太舒服,索性下床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陸祁溟讚助的。”他喝了口水,語氣淡淡的。
梁舒音沒好奇陸祁溟是誰,隻問他:“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顧言西又給她交待了幾句,便掐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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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室內,窗簾緊閉,氣氛壓抑而緊張。
地上跪著個男人,黃毛寸頭,高大身材因恐懼瑟縮成一團。
男人旁邊是個年輕女孩,約莫二十出頭,頭發淩亂,紅著雙眼,像是被欺負了。
“哪隻手?”
在他們前方的墨綠色絲絨沙發裡,坐著個一身黑的俊朗男人。
男人馬丁靴踩在地上,敞開了腿,身體前傾,雙手杵在膝蓋上,一隻手把玩著打火機。
聲音懶懶的,姿態也懶懶的。
他語氣分明溫和,但跪著的黃毛卻止不住渾身發抖。
“溟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