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希,看到回爸爸的消息。”
黎曉希有些心煩,將手機隨意丟在一邊,徹底鑽進被窩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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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希的外公陳建民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知識分子,聽陳文芳說六七十年代的時候那可是吃了好多的苦,不過最後好好的沒有個三長兩短也算是萬幸了。
老兩口退休之後就沒再做過其他的事,每天出門散散步啥的,後來在黎國忠生意起色的前幾年,黎曉希的外婆突發腦梗去世了,家裡隻剩下陳建民,黎國忠生意起色有閒錢多買幾套房子後,陳文芳就做主把陳建民接到省城的另一套房子來住。
現在陳建民的日子好過了,每天就是看看報紙和到公園找臉熟的老夥伴們下下棋,要說操心的事,那就是黎國忠和陳文芳兩口子鬨得雞飛狗跳,以及黎曉希這些小輩的事了。
年紀大了,半隻腳都邁進了棺材,惦記來惦記去,無非就是這些個親情、這些個身後的人。
所以陳建民要求無論無何忙、平日裡如何沒有時間,年夜飯必須要一家人熱熱鬨鬨地吃,不能缺席一個人,這也是黎曉希寒假非回來不可的原因。
要是她不回來,不僅僅是陳文芳不同意,這一大家子的人都會指責她忘本,是她破壞了多年來的規則,黎曉希不死也得脫層皮。
今年的年夜飯定在黎曉希的舅舅陳文彪家吃,陳文芳在黎曉希回來之前就置辦了不少的年貨,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就帶著黎曉希出門坐公交到陳文彪家幫忙準備年夜飯。
雖然沒再下雪,但整個天空還是霧蒙蒙灰沉沉的,到處都是冰霜雪白,不知是沒化完還是之前又下雪的緣故,地上的雪鋪起了一層,一點都不柔軟,像是一層冰碴子,靴子踩過還會“嚓嚓”響,風吹在臉上像是刀子在剮。
好幾個月沒見麵,一路上陳文芳和黎曉希說起了家裡的事。
“你那個表姐陳曉姍啊,出去就和外麵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淨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文彪楊麗芬買那套房子的錢,指不定是怎麼來的......”
天太冷了,呼出的白氣現了形在麵頰前團團飄散開,黎曉希沒有想要說話的欲望,隻想趕緊到舅舅家,趕緊進屋烤火,於是隨便“嗯....”“啊?不會吧”了幾聲算是應對。
陳文芳壓低了聲音:“今年出去說把肚子都給搞大了,拖到四五個月才去打胎.....”
“媽你從哪聽來的?”黎曉希打斷她。
陳文芳皺眉看黎曉希,嚴肅道:“你管我哪聽來的!我可警告你,你一個女娃子家家的,要是學陳曉姍,你等著,看我不把你腿打斷.....”
又是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麵吹來,黎曉希想抬手拉一拉圍在下巴上的圍巾,但一動手才想起手上拿著東西,隻能作罷。
陳文芳手裡也提了不少東西,顯然她也感受到了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嘴裡嘀咕說著:“你哥今天回來,一個人怕是不方便,這麼冷我就說叫他多穿點......”
黎曉希的舅舅陳文彪家兩三年前也在省城買了房,小區離陳建民和陳文芳都不遠,黎曉希的舅媽楊麗芬說這樣幾家也方便來往,陳建民也方便隨時過去串門。
公交車幾站就到了,到了陳文彪家時,陳文彪和楊麗芬都非常熱情地出門來迎,一看陳文芳和黎曉希手裡大包小包提的東西,驚叫著說太客氣了哪需要帶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