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頌看在眼裡,眸底笑意越發涼薄,嘲意四露。
真正麵對這一幕時,那把來自至親之人的刀刃仍舊鋒利,割得她一顆心都揪緊。
多可笑啊,這個家。
被送走不管不顧的親生女兒,貼身照顧享受一切的乾女兒。
心臟疼得血肉淋漓,白母恰好向她這位剛剛回家的女兒介紹著衣櫃裡專門為她添置的一式衣服,風格多樣,件件昂貴。
為了照顧她的穿衣習慣,裙子褲子都備了有。
“媽媽,季鬱喜歡穿什麼?”
喻頌突然開口,白母愣了一下,以為喻頌是想要了解季鬱的喜好,笑意更深。
“鬱鬱平時喜歡穿裙子,特彆是那種製服裙百褶裙,如果你喜歡,下次和她一起去逛逛。”
沒意思。
喻頌突然不想再裝了,她早就過了渴求父愛母愛的年紀,現在當著的乖乖小孩也不過是一時興趣。
她想要看看這對丟了她十七年之後又發話帶她回來的父母要做些什麼。
據說已經半殘的父親她還沒見到,說著抱歉想要彌補的母親在她麵前儼然是和另一個笨蛋乾女兒更親近。
她的存在,在這個家,不過是從一個冰冷的屋換到了另一個冰冷的屋。
嗬。
“頌頌?”
白母眸色擔憂,剛剛還柔意笑著的喻頌突然垂下頭默不作聲,長發遮住女孩清瘦麵頰,那份清瘦莫名添了讀不懂的陰鬱。
唇瓣微張,白母稍抬起手想要去抱抱她,最終還是不敢去做。
她們畢竟分開了12年。
房裡的氣氛沉悶,寬闊的屋子無法承載這對母女對於彼此的話語,越加沉重凝固的空氣,漸漸變得無法呼吸。
“你...”白母眸子本就四處躲閃,對上那雙不複乖巧而是理智沉鬱的眸子後,下意識選擇逃避,“你好好休息,行李馬上送上來。”
離去的腳步聲雜亂,不如剛才進來的活潑。
沉沉呼出胸口淤積的一口悶氣,喻頌放鬆心神眯著眸子徑直倒在床上,柔軟的床鋪上,眸裡的疲憊再也沒法掩藏。
她回這裡是為了什麼。
殘疾的爸,懦弱的媽,還有,孔雀開屏的她?
唇角輕輕勾起一點,喻頌靜靜地躺著,腦海裡突然冒出那張漂亮臉蛋,眸子裡閃著的儘是燦然的光。
亮得她都不好意思說這人是要和她爭家產的姐姐。
那像是開屏一般的自我介紹更是莫名其妙。
“似乎遇見了笨蛋啊。”
空蕩的房間,一聲低嘲隨著百葉窗台飄起的素色布料吹向沒人聽到的天際。
喻頌收拾完下樓時,白母已經收拾好剛剛的失態,坐在餐桌旁笑意盈盈地喚她,“頌頌,吃飯了。”
輕聲應和,喻頌不動神色地左右打量,客廳和餐桌上,她都沒有看到那道背影。
“季鬱不吃嗎?”
說是她姐姐,但喻頌喚出口總覺得有些不對,還是叫季鬱更順口些。
見她主動打聽季鬱去向,白母更覺樓上那個龜縮著不下樓的季鬱欠揍,說是見到喻頌就緊張硬是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