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誰敢紮您?”皇後一臉怒氣,“好大的膽子,這宮裡可是有刺客?怪不得剛剛媳婦也覺得有人紮我呢。”說著也卷起袖子。在皇後雪玉一般的肌膚上,赫然兩塊烏青,正是被太後掐出來的痕跡。“來人,去叫宮裡今日當值的禁衛統領,居然有人敢傷太後,簡直沒有王法,讓他徹查長樂宮,掘地三尺也要將刺客給抓出來!”皇後聲色俱厲,卻是完全沒有提及自身的傷。太後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皇後的傷痕,又掃了一眼完全沒痕跡的自己的胳膊,默默放下袖子。“窮咧咧什麼!青天白日底下,哪來的刺客!”“母後您不是說有人紮您?”皇後詫異地問,“茲事體大,還是要叫人來查一下吧。”“閉嘴!”太後鐵青著臉狠狠瞪著她,卻也不肯讓她再近身,就著端妃的手,加快腳步回了內殿。也不知道這賤婢使了什麼手段,居然暗算她。章太後到底不甘心,坐下之後又將手臂露出來,眼貼在上頭找,終於被她找著一個小小的針眼。可是沒流血沒發青,她總不能讓每個人都貼近她的手臂來看這個不像傷口的傷口吧。太後恨恨地握拳。深吸了一口氣,對趙嫣容說“哀家口渴,倒杯茶來喝。”“好啊!”趙嫣容答得乾脆,不過這茶還是長樂宮的宮人沏來,她不過倒個手遞過去。太後隻抿了一口,就將茶杯向她臉上擲過去“這麼涼的茶,想讓哀家肚子疼嗎?”趙嫣容身子微微一閃,那杯子帶著茶水劃出道弧線落在地上,立時碎了一地。太後連口不斷地大罵,左右就是皇後不孝順,連杯茶也泡不好。趙嫣容半點不氣,笑眯眯地讓人將地上收拾了,親自卷了袖子去泡茶。等她端了熱騰騰的茶水上來,太後還在罵著,越罵越精神。趙嫣容感慨著我中華語言的博大精深,太後想來年少時四處拜過師,罵人也能罵出這許多花樣。見她端茶上來,章太後目光一閃,已經打算開始新的一輪罵戰,卻沒料人家手腕子一轉,將茶盤塞到了端妃手上。“太後還在生本宮的氣,這茶還是妹妹送過去吧。”端妃可不是太後,皇後令她送她哪裡敢推辭,隻得端了茶盤走過去。章太後高聲叫著“哀家是讓她侍候,你往上湊什麼湊,讓她自己來……啊!”端妃才走兩步,腳下不知被什麼一絆,膝蓋一軟,連人帶茶向著太後撞了過去。那茶水是剛剛燒滾的熱水泡的,這一跤沒人想得到,更沒人攔得了,一杯滾茶就這麼全都澆到了太後的懷裡。太後“嗷”地一嗓子,連燙帶嚇,倒在了床上。趙嫣容那一腳伸得又快又隱秘,完全沒人注意到。趁著一團混亂,她慢悠悠地一回身“來人啊,宣太醫!”☆、辣手摧老花21 辣手摧老花太醫雖是到了,卻也沒辦法立刻診治

。因為太後傷到的是胸腹皮膚,太醫雖是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子,也不敢親眼去瞧太後娘娘的萬金嬌軀。於是又叫了宮內的女醫來。太後哼哼唧唧地在帳子後頭掀開了貼身小衣。時已盛春,冬天厚重的衣服早換了輕薄的衫子,所以雖然隔著好幾層衣服,那滾燙的茶水還是將太後從胸口到肚臍的一大片肌膚燙得通紅。好在沒有起泡,不算十分嚴重,但饒是這樣,太後也疼得眼淚抹花。剛離開長樂宮不久的皇帝聽說太後受了傷,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剛進內殿,就看見端妃跪在門口,正哭得梨花帶雨一般。見皇帝來了,忙膝行幾步,一把抱著皇帝的腿就哭“妾有罪,妾不是故意的。”李睿心裡正焦著,哪裡肯理她,腿一抖,將人抖到一邊去,急急走了進去,張口就問“皇後呢?”趙嫣容就站在太醫的身旁看著一臉焦急,實則氣定神閒地看他開方子,見皇帝衝進來,一眾人等連忙都跪下行禮。李睿讓人全起來,見趙嫣容神情自若的很,知道她沒事,心已放下一半。就聽見帳幕後頭傳來太後隱約的呻|吟聲,雙眉微皺問了一句“怎麼回事?方才不還好好兒的?”趙嫣容對帳子裡努了個嘴兒,小聲說“端妃妹妹奉茶的時候跌了一跤,也不知怎麼這樣巧就跌到母後懷裡,一杯子熱茶可不就全澆上去了。”怪不得端妃會跪在那裡哭得泣不成聲兒的。不過端妃不是這樣毛毛躁躁的人啊。在長樂宮待了這麼久也沒出過一點差錯,怎麼跟皇後在一起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把太後給弄傷了?李睿去看趙嫣容。看我乾嘛?趙嫣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太醫開好了方子,又拿出治燙傷的藥膏來,讓女醫去給太後上藥。太後在帳簾後頭罵道“皇後,皇後在哪裡?不給哀家上藥又死去哪兒了?”宮裡的眾人一縮腦袋。早年太後她老人家不是這樣的。先帝還在的時候,身為後宮的德妃那叫一個溫婉嫻柔,未語見笑,輕聲細語,全然不像是個屠戶家裡出來的姑娘。可是打從先太子被廢,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脾氣變得暴躁易怒。先帝將康王記到她名下時,肯定沒想過,自己疼愛的絕代美人兒當了太後之後會變得如此市井。可再怎麼市井她也是大齊名正言順的皇太後,她一定是覺得自己的位置穩如泰山,才會不再有顧忌,將自己的本性全釋放出來的吧。大齊以孝為先,身為大齊的皇帝,當然必須也是大齊的第一孝子。而身為大齊的皇後,不孝順怎麼能行?所以趙嫣容一掀帳子,擠到了太後的床邊,無比溫柔和順地說“母後,媳婦去拿藥了,這不就來了嗎?”然後手指在瓷罐子裡挖出一大坨綠瑩瑩清涼的藥膏,“啪”地一聲糊到了太後的肚子上。“嗷嗷!

”太後的慘叫聲差點把長樂宮的屋頂掀翻。趙嫣容卻是不動如山,就手將藥膏在太後的身上塗開。“賤婢,下這樣重的手,你想害死哀家!”太後慘叫著,一把抓住趙嫣容的手腕,“快來人,快來人!”“母後啊,良藥總是苦口的,您身上帶了傷,怕疼不上藥可不行。您這樣漂亮的人,身上若落了疤多可惜啊。”帳內傳來趙嫣容顯得特彆有耐心的聲音,“乖啊,母後,一會就好,就跟被蚊子叮一下似的,很快就能好,您彆怕啊。”眾人聽來,就是太後嫌上藥疼,皇後耐心勸著。太後氣苦,她要怎麼跟人說皇後這哪裡是在上藥,那是照死裡往下按她拍她打她呢。趙嫣容手腕一翻,從太後的手裡掙脫出來,見她要起身,便讓一旁的兩個醫女將她上身按住。“母後您彆發小孩子脾氣,略忍忍也就過去了,讓媳婦把藥力揉進去,您能好得更快些。”說著,“啪啪”兩聲脆響,站在帳子外的李睿眉頭跟著動了幾動。一旁的太醫猶豫了一下,像是想開口,一眼瞥見皇帝對他警告的眼色,那話在嘴裡滾了幾滾又被咽了回去。被燙傷的皮膚哪裡能大力揉啊,那樣又不容易好又很痛啊!聽著從帳子裡傳來的太後的慘叫聲,太醫縮了縮脖子,額上浮起一層冷汗。跟上刑一樣的上藥總算結束了,太後號得嗓子都啞了,出了一身透汗,人已幾近虛脫。“皇上,太醫院的藥是很好的,妾身估摸著,說不定到晚上就能不痛了。要不今兒晚上,讓妾身留在長樂宮侍疾吧。”“不用了!”太後心有餘悸地,顫巍巍地說,“讓端妃來,有端妃就足夠了。”“這怎麼行?”趙嫣容說,“母後受了傷,自然是要兒媳來伺候的。皇上還要顧著前朝的事,政務繁忙脫不開身,不然他也是願意留下來侍奉母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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