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妹妹二丫,尚濤就沒再吃過雞了,彆說雞肉了,就連雞湯都沒得喝,因為尚濤在家裡是三等公民。雞肉都讓二丫和劉善舉吃了,他們是家裡的一等公民。
尚濤娘是二等人,可以撈著雞湯喝喝。而三等人尚濤,隻有聞聞味兒的資格。
「啊唷祖宗,你可醒了!咋的啦,把人嚇死了。」
尚濤這才看清楚來人。精壯的中年漢子,一臉絡腮胡子。他是尚濤的姑父梁大山,姑父是個獵戶,農閒時就進山打些野貨,有時也在響水河上冬捕一些胖頭和鰱子。
昨天梁大山在河上鑽冰洞打窩子,準備天亮了捕些魚兒,去集上賣倆個錢兒。
以聊補家用。
沒想到,梁大山偶遇了尚濤落水的那一幕。要不是他,尚濤的小命恐怕早就休矣,早就葬身於河底,成了魚兒們的一頓饕餮大餐。
雞湯燉好了。
梁大山用大號的搪瓷缸子端了過來。其實,這是野雞,是他昨天捕獲的。
管它是家雞還是野雞,尚濤餓了,餓的前心貼後背。加上多少年沒吃雞肉了,他接過搪瓷缸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不一會,一大缸子雞肉被他吃了個精光。
不但雞肉吃光,雞湯也喝的一滴不剩。他活脫脫一個餓死鬼轉世,「唉喲喲,你慢著點,沒人和你搶。」
看他吃相囧迫。
梁大山揶揄道。
吃飽喝足了,梁大
山問起尚濤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深更半夜去過響水河?
尚濤一五一十的說給姑夫聽。梁大山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他惡狠狠地說「他嗎的,小孩子打架本不叫個事兒,可這幫王八糕子,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毒手。」
「良心黑了。」
尚濤問姑父這裡安全不?老董他們不會尋見吧?
梁大山說安全,「濤濤,你放心,我這木屋本就隱匿於深山老林,平時很少有人來。再說,狗的敢來搞事情,我一槍就轟了他們。」
說著,梁大山拿起一支靠在牆上的「五連發」在手裡舞弄著。「放心吧,有姑夫,沒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梁大山問他下步作何打算,尚濤說老右讓他躲一躲,老師還寫了一封信,讓他去南水縣一中去讀書。說著尚濤去摸棉襖口袋。
老右和老師給的錢都在,信也在。隻是河水的浸泡,那封信成了一坨紙漿。
他小心翼翼鋪展開來。信上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看不清寫的什麼內容?尚濤頓時大驚,傷心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
梁大山撫摸著尚濤的腦殼,「孩子,莫哭噻,你還記的信上寫的什麼?」
「嗯,記得」
尚濤打小是個天才,看文章一目十行,而且是過目不忘,記憶力驚人的好。這也是老師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是啊,哪個老師不喜歡聰穎,懂事又有天賦的學生!
梁大山問尚濤,要不要給他娘捎個話?尚濤急忙擺手道,「千萬彆介,這事千萬彆讓俺娘知道,否則她又要為我擔心了。」
梁大山給爐加了劈材,「好娃,懂事兒了。你在這住幾天,等身子養好了,姑父送你去南水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