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發出去十秒,沈若盈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上來就是一頓輸出,“ 天哪,溫書渝,什麼情況?”
溫書渝汗顏,“你個千金大小姐,能注意點形象嗎?”
沈若盈管不了那麼多,臉上的麵膜都驚掉了,“我姐們悄無聲息地要訂婚,我哪裡還能淡定,是誰?是誰?上次的相親對象嗎?那個大帥哥還不錯。”
做了下心理建設,溫書渝回:“是江淮序。”
之前天天和沈若盈吐槽江淮序,陡然要和人家結婚,妥妥的打臉,溫書渝心虛得很。
沈若盈徹底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拔高了八分,“我.靠,你倆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他先動的手還是你,你懷了?幾個月了?”
這腦洞大開,溫書渝忽然後悔和沈若盈說了,“收起你的想象力,什麼都沒有,不想被催婚,我和江淮序達成共識,暫且定為《溫江友好互助條約》吧,就這麼簡單。”
沈若盈不信,“就這麼簡單?不應該啊,你不是討厭他嗎?”
溫書渝抱著玩偶滾來滾去,“因為省事,你知道的,我爸媽很喜歡他。”
嘴比腦子反應快,沈若盈問:“那陸雲恒呢?”
視頻猝然安靜下來,隻餘下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如果不是屏幕上時間在跳動,會以為掛了視頻。
溫書渝手裡的玩偶落地,塑料鼻子磕在地上,發出輕微響動,將她的思緒拉回。
“提他做什麼,兩年前他和我就徹底沒可能了。”
低氣壓隔著網線傳給沈若盈,“也許你和江淮序能白頭偕老呢。”
溫書渝沒有正麵回答,“盈盈,我困了,晚安。”
“晚安。”掛了電話,沈若盈氣從心生,衝孟新浩撒氣,“孟新浩,你們男人都怎麼想的,明明喜歡,怎麼可以和其他的女生,說走就走。”
“算了算了,你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孟新浩:“……”
他還沒說話呢,罷了,溫書渝和陸雲恒的過往,他隻知道皮毛,不參與最好。
同一時間,沁和園6棟2001,伸手不見五指的主臥裡,溫書渝困意全無。
本以為聽到這個名字會毫無波動。
結果,一個名字就輕易讓她破防。
兩年了,聽到陸雲恒的名字仍會控製不住的難過。
像被小刺紮到,不摸不痛,但隻要輕輕按一下,甚至不需要發力,就比彆的傷疤痛上十分萬分。
多可笑,才和江淮序談好結婚的事情,心裡在想著另一個男人。
她都要鄙視自己了。
溫書渝給自己打氣,“溫書渝,明天一睜眼,忘記這三個字,忘記他的名字。”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江淮序發來信息,【魚魚,明早10點我在地庫等你,拍照我預約好了。】
種種跡象提醒溫書渝,她真的要結婚了。
溫書渝定好鬨鐘,闔上眼睛睡覺,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淩晨幾點,溫書渝才睡過去,沒有睡兩分鐘,鬨鐘叮叮叮響起。
心裡再煩躁,溫書渝的時間觀念很強,揉了揉頭發掙紮爬起來。
睡前提到了陸雲恒,夢裡江淮序和陸雲恒在她的夢裡反複上場,一晚上受此折磨。
害得她睡也睡不好。
男人,果然是害人的東西。
溫書渝打著哈欠走向自己的車子,摸了摸口袋,鑰匙忘了帶,扭頭走回電梯廳,聽到江淮序喊她。
“魚魚,這裡。”
她忘了今天是江淮序開車,卻沒有忘記穿江淮序同色係的白色連衣裙。
白皙的臉蛋未施粉黛,眼底是遮不住的烏青,江淮序遞過去一杯抹茶拿鐵,“沒睡好嗎?”
溫書渝茫然地抬頭,“看檔案沒注意時間。”
江淮序沒有懷疑,貼心地打開副駕駛車門。
溫書渝鑽進副駕駛,靠在座椅上假寐,剛剛不知為何,條件反射說了假話。
他們沒有感情,她心虛什麼呢。
夢裡的場景,讓溫書渝難以啟齒,第一幕是她和江淮序結婚,陸雲恒來搶婚。
“魚魚,你最討厭江淮序,你明明喜歡我,跟我走。”
江淮序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殷切懇求,“魚魚,不要跟她走。”
鬥轉星移,下一幕又變成她和陸雲恒的婚禮,江淮序來搶婚。
“魚魚,不要和他結婚,我喜歡你。”
溫書渝都要炸了,她忘記最後選的是誰?
江淮序還是陸雲恒?
不得而知。
她的世界裡,難道除了這兩個男人,沒彆的人了嗎?
車子向東駛去,盛夏光年,赤日炎炎透過車窗漫射進副駕駛。
溫書渝眉頭蹙起,忽覺得眼前多了一層陰影。
熟悉的竹木香鑽進她的鼻息,離她那麼近。
她不知道江淮序要做什麼?一動不敢動,呼吸放輕了三分。
溫書渝依賴聽覺,察覺江淮序拉起安全帶輕輕扣上,放下了遮擋板。
江淮序沒有逗留,迅速做好了這兩件事。
從沁和園到德悅中心僅一刻鐘,三個紅綠燈即到達。
臨下車時,溫書渝拉住江淮序的胳膊,轉身抬眸著重強調,“江淮序,有個事情我要提前說好,我們是假結婚,但是是真領證,婚內要有起碼的坦誠,忠誠無所謂,要顧及雙方父母的麵子,各玩各的也要注意分寸,在外還是要做做樣子的,另外,如果遇到喜歡的人想離婚也是可以的,對方不要刻意為難。”
還沒有領證,就設想他們離婚的事情。
江淮序被氣笑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眼神太澄澈,沒有一絲感情,才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江淮序唇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魚魚,你大可放心,我要是有喜歡的人,也會首選我的老婆。”
“首選喜歡魚魚。”
眼前的男人輪廓分明,目光始終沒有移開。
溫書渝解開安全帶,嘖嘖嘖道了一句,“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的首選是,不喜歡你。”
忽的一下,江淮序傾起上身,向前再移一步,“那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