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渝莞爾,“客氣了,程先生,走吧。”
路過江淮序時,溫書渝沒有和他打招呼,裝作不認識。
沈北書介紹資料,“江總,江總,怎麼了?”
江淮序的思緒從門口拉回,“昨晚沒休息好,抱歉。”
沈北書順著江淮序的視線,看到隔壁桌的一男一女並排離開咖啡館。
不知道前言的,可能誤會他們是一對情侶。
臨時改了會麵的地址,原來是為了這個,沈北書看破不說破。
天空殘留絲絲細雨,溫書渝和程羨之撐著同一把黑傘向停車場走去,說說笑笑消失在東邊一隅。
“回頭見。”溫書渝轉身走上自己的車子。
程羨之隨後走向隔壁的黑色車子,坐在駕駛座笑笑,想到介紹人說的對方很乖。
不見得吧,正麵看是平平無奇的T恤,一切的心機在背後,露出一小截腰身。
溫書渝不急著打火,和沈若盈聊天,【盈盈你說,一個男人有顏值有身高,事業有成,還單身是為什麼啊?】
開的車是非限量款卡宴,然而腕表是百達翡麗星空版。
彰顯其身家地位。
沈若盈:【要麼有白月光,要麼不喜歡女的,要麼就是不行。】
溫書渝:【有沒有可能是正常的?】
沈若盈:【有是有,萬裡挑一,太難遇到了,給我看看照片。】
剛剛悄悄拍了一張照片,派上了用場,沒有提前要照片,現在照騙太多了,還是直接見的好。
看了照片之後,沈若盈直接發來語音,“我.靠,溫書渝可以啊,直接拿下,今晚就上,明天領證,後天婚禮。”
好閨蜜賣姐妹一套一套的,溫書渝回了兩個字【拒絕。】
將手機扔在副駕駛上。
玫瑰色相融於暗藍色天空,夜幕降臨,星辰漫遊在磅礴的河漢之中。
一束光從車庫入口照過來,停在江淮序身側。
溫書渝從車上下來,“江淮序,你在這兒乾嘛?”
未回答溫書渝的話,江淮序快步跟上她,“下午那個程先生,感覺怎麼樣?”
溫書渝隨口回答:“挺好的。”
江淮序眉峰微彎,“有進一步的打算?”
“不告訴你。”溫書渝露出一抹微笑,手指搖著汽車鑰匙。
車庫距離電梯口十步之遙,說話的間隙已然走到,江淮序拉住她的胳膊,“魚魚,不要考慮他。”
他下頜線繃緊,眸光冷峻銳利,米白色頂燈下,眼尾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色。
江淮序在乾嘛?憑什麼管這麼寬。
溫書渝細長的手指撥開小臂處的手掌,語氣不善,“關你什麼事啊。”
人臉識彆開啟自動門,僵持不下的兩個人,在關上門的一刻,溫書渝側身鑽了進去。
電梯剛好停在負一層,江淮序未趕上。
躺在床上,溫書渝百思不得其解,江淮序今晚這一遭是為什麼?
一個問題想不通,身上的被子也在和她作對,蓋上熱,踢開冷,恒溫係統失去作用。
最後得出結論,他見不得她好。
周一,早高峰慣常擁堵,車流緩慢行進。
溫書渝打著哈欠踏進律所,孟蔓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摟住她的脖子,“魚魚,走,帶你去見新來的律師,和你說過的,我費了老大勁終於挖過來了,很帥很帥。”
孟蔓,她的師姐,研究生兩人同屬一個導師,畢業後溫書渝和她,共同創辦了瑞善律師事務所。
接過孟蔓手裡的抹茶拿鐵,溫書渝喝了一大口,瞌睡被趕跑,“師姐,我們律所還看顏值啊。”
孟蔓揚起眉眼,“那肯定,你看你,律所的門麵。”
溫書渝:“原來師姐是看中了我的臉啊。”
“你才知道啊。”兩個人邊閒聊邊向最裡側的辦公室走。
未見其人,溫書渝已經相信了孟蔓說的話,是個帥哥律師。
以往哈欠成堆、嘰嘰喳喳的律所,突然變得安靜、欣欣向榮。
她不在意顏值,職場裡要用實際能力說話。
孟蔓推開門,落地窗前站了一個人,身姿筆挺,宛如青鬆。
陽光被百葉窗切割,從罅隙中漏進來,印在他的肩側,凸顯雪山孤寂之感。
望著背影,溫書渝隱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聽到動靜,窗邊的人轉過身,溫書渝陡然一愣,“好巧,程先生。”
程羨之從容一笑,“好巧,果然不是重名。”
早在和孟蔓見麵之時,就聽到了另一位合夥人的名字,以為是巧合。
孟蔓不解地望著兩人,溫書渝歪頭低聲和他解釋了周末相親的事情。
長長“噢”了一聲,孟蔓笑哈哈說:“無巧不成書,我先聲明哦,我們律所不禁止辦公室戀愛的。”
此話一出,會議室陷入無聲之中。
程羨之聲如溫玉,“那我努力。”
用玩笑話巧妙化解了尷尬。
溫書渝順著說:“學姐是開玩笑,樂於把我嫁出去,程律莫在意。”
程羨之笑笑,“不會,氛圍輕鬆,有利於開展工作。”
孟蔓看著他們一人一句,她不應該待在這裡,她是多餘的。
工作需要繼續下去,言歸正傳,“程律,魚魚擅長民事和行政案件,我接刑事案件多一些,不過也沒絕對。”
程羨之:“明白,以後多多指教了。”
孟蔓笑逐顏開,“不敢當,一起掙錢伸張正義。”
為了歡迎程羨之的加入,溫書渝做東請全律所在一食間聚餐。
一食間是南城本地著名的私房菜館,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溫書渝有後門可走,這是沈若盈家的產業。
瑞善律師事務所共十六人,不算大型律所。
蘇念是溫書渝的實習生,尚未畢業,性格單純,“魚魚姐,程律師好帥,不知道有沒有對象?”
溫書渝隨口答:“沒有。”
蘇念壞笑,“魚魚姐,這你都知道啊,我覺得你倆可以湊一對。”
溫書渝夾了一塊雞肉,放進盤子裡,“吃菜,乖,少說話,多吃菜。”
怎麼都熱衷於給她拉郎配呢。
女生人數多於男生的律所,沒有應酬,沒有虛偽的灌酒,可以放心地喝酒。
溫書渝人菜癮大,孟蔓是喝酒高手,走之前特意叮囑程羨之,“我男朋友來接我了,程律,魚魚交給你了,務必護送回家。”
一方麵其他人沒有靠譜的,一方麵孟蔓想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
程羨之溫聲說:“放心。”
溫書渝頭腦發昏,尚存一絲意識,“麻煩程律了。”
沁和園的地下停車場,江淮序看著手機裡的照片,放大、縮小,反複上百次,定定望著車庫入口。
熟悉的白色保時捷從由遠及近,直至停在江淮序眼前。
車門打開,江淮序舒了一口氣,是慶幸,下來的是溫書渝和保安。
暈暈乎乎,酒勁未消散,溫書渝隻想回去睡覺。
走上兩級樓梯,手腕猝然被捉住,溫書渝回頭,剛好對上江淮序的清眸。
如深海般墨黑的瞳孔,緊緊看向她,手掌緊緊扣住她,掌心的溫熱傳遞過來,眼前的男人,薄唇輕言。
“魚魚,和我結婚。”
喝了清酒的緣故,溫書渝反應慢了一拍,頓住的幾秒,江淮序抬腳上了兩層台階。
與溫書渝站在同一級台階,江淮序再一次強調。
“魚魚,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