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個時候的他正誤以為沈時因已經與鄭牧在一起。
晚上的街道有許多來往散步的居民,因為挨得近,沈時因垂在身側的手好幾次都擦過了鐘琂的衣袖。送外賣的電動車飛馳而過時,沈時因扯了扯鐘琂的袖子,讓他往裡麵來點。
沈時因很順理成章地想起鐘琂的上一輛車,“非洲那輛車,你真的賣了?”
“嗯,讓車廠回收了。”
沈時因回想起還和鐘琂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出去辦事,他們會在工作之餘躲在車裡偷偷接吻。有一次在車裡躲雨,本來是在聊天,後來不知怎麼又吻到一處,仿佛找到了一個專屬於你我的避世之所,呼吸交融之際,就連身體也密不可分。狹小的空間裡,很久都隻剩他們的喘/息聲。
說話間,沈時因已經走到了車旁邊。她對鐘琂說:“你也上車吧,我捎你一段。”
兩輛車之間其實也就相距幾百米,但鐘琂還是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這附近人多,車也沒怎麼分流,沈時因開得很小心。
停在鐘琂的車旁邊,沈時因說:“你可以跟在我後麵,我帶你走近路。”
沈時因口中的近路是從一個菜場中間穿過,白天會有兜售的商販將這塊地方擠得水泄不通,但一到晚上,商販收攤之後就變得寬敞多了,正好繞過容易堵車的路段,能省好多時間。
開到主路上,沈時因閃了一下車燈,示意鐘琂可以不用再跟著她。但鐘琂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就像以前在非洲海邊修路的那段時間,他總是像保鏢一樣在後麵壓陣。
沈時因想,大概是因為兩人剛好順路。鐘琂也剛回來不久,不清楚城市路況。
快要轉進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前,沈時因特地放慢了速度,鐘琂把車開到她左邊,摁下車窗說:“那我走了,再見。”
沈時因:“再見。”
鐘琂騰出一隻手揮了揮,“晚安,明天見。”
在地庫停好車,沈時因走到一樓大堂,向前台表達了希望再續訂半個月的訴求。
前台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操作一番,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酒店的房間全都訂滿了。”
“全都滿了?”沈時因本來做好了要換房型的準備,沒想到會這麼火爆,“一間空房都沒有了?”
“很久之前就訂滿了。”前台人員說:“市裡要辦行業展會,過來參觀和旅遊的人很多,附近的體育館也要開演唱會,好像還有漫展一類的活動……市中心的酒店目前都處在供不應求的狀態。”
沈時因用手機查了查,不僅是這裡,附近的其它酒店也都處在爆滿狀態。
見她一籌莫展,前台主動說:“可以常在軟件裡刷新,有時會有人退房。我們這邊如果收到退房提醒,也一定第一時間聯係您。”
沈時因回到房間,外婆還在等她,“因因,不是說明天要搬回去嗎,是不是今天得把行李收拾好?”
沈時因把濕衣服放進洗衣機,她有些疲憊地說:“我今晚先把行李收拾好,但明天還不搬回去。那邊工期延誤了,我們還得在外麵再住十來天。”
沈時因還在為酒店房間的事發愁,洗臉洗到一半也要擦乾手打開手機刷新一下,看看有沒有人退房。
一直到第二天沈時因要出門上班了,餘下這段時間的住宿還沒解決。當天就是退房的時間,她再次來到前台,讓對方通融通融,晚一點再退房,等自己先找好彆的落腳點。
到了公司,沈時因依舊見縫插針地尋覓酒店和民宿。她擴大了搜尋範圍,不僅是公司周邊和家的周邊,整個城區她都搜羅了一遍,直到這一刻她才對自己身處在國際大都市這個概念有了深刻體會。
沈時因甚至聯係了旅行社,表示不用帶著自己玩,隻要安排一個像樣的房間就行。但依然無果。
據顧經理發回來的前線“戰報”,居民樓已經來水了,但違章建築還沒完全拆除完成,沈時因家裡也就隻能先擱置著。為了排除隱患,裝修公司要等所有涉及安全的因素全部排除之後再做新一輪的檢測,檢測合格了才能繼續施工。
搬回去的念頭徹底斷了,沈時因發現自己和外婆竟然陷入到無家可歸的境地。
一直發愁到中午,事情還是沒能解決,反倒是劉阿姨打來電話,說酒店的人把她和外婆趕出來了。
沈時因趕緊放下手裡的事跑下樓,劉阿姨正好推著外婆來到了公司樓下,旁邊還有好幾個大行李箱,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