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經有人打算認命地轉錢,一向不參與這些話題的鐘琂突然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他的聲音不算大,卻在嘈雜的餐廳裡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裡。
“我覺得她至少能完整地跟完一個項目。”
身邊的人都陷入了一陣訝然,既是為鐘琂願意參與這種話題,也為他話裡的內容。
“你是指完整的項目?從設計階段算起,那至少得兩三年才能完工……”
鐘琂很肯定地說:“那她就至少能在非洲工作兩三年。”
既然已經另外有人入局,大家都樂得將賭局拉長,他們都收起手機,紛紛表示要等項目結束再下定論。可下一個項目連可行性研究報告都還沒影,結束更是遙遙無期,恐怕沒幾個人還能記得這種賭約。
也就是說鐘琂的加入讓這個賭局提前作了廢。
不過初衷都是以娛樂為主,沒有人太上綱上線,曹光也隻是笑罵了幾句,嬉皮笑臉地作勢要打人。
鐘琂拿起筷子,繼續吃飯。他覺得自己多少是有些特彆的,因為在場的人都不了解沈時因,隻有他得以窺見過那溫軟外表下的內心。
沈時因也就是看著乖,實際上主意比誰都正,還帶著些不為人知的狠勁,她決定了的事沒人能改變。彆說要跟女技術員比了,就算要跟這一幫大男人比,她也不一定會落下風。
此時在園區的沈時因還不知道自己正處於輿論中心,她正麵臨著一個巨大的考驗,那就是開車。
沿海公路的施工隊已經進場,他們這邊需要出十幾個人去做技術交底以及後續的技術指導。張士明攜一眾心腹入住了市區酒店,園區裡的司機又有兩個都請了假,剩下的人要麼沒駕照,要麼沒有翻譯文書,這樣一算,他們這個項目裡能開車的確定人選隻有兩個。
因為還要帶測量的儀器,所以他們至少要開三輛車去。因此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剩下那輛車誰開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沈時因很少開車,更沒開過右舵,況且還是在異國他鄉。可討論來討論去,隻有她一個人符合硬性條件。
沈時因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大局,更何況隻是堅持幾天,等回國探親的司機回來就好了。沈時因一口答應下來,第二天出發後,其它兩輛車一前一後把她夾在中間,一輛負責開路,另一輛負責墊後,沈時因隻需要大著膽子跟著前車開就行。
副駕駛坐著胡定榮,後排和後備箱放了許多儀器。除去剛開始的緊張情緒,沈時因漸漸適應了右舵駕駛,無非是行車方向有了變化,隻需要重點轉換一下固定思維。從某種角度來說,她自從拿到駕照之後就沒怎麼在國內開過車還算好事,這樣適應能力會更強。
一路開到施工區,沈時因停好車,她拿著圖紙走下車,胡定榮留在後麵搬儀器。
沈時因本來忙著觀察擋土牆和路基的施工情況,冷不防看見對麵走出來的幾十號人,被嚇得後退了幾步。胡定榮正好架著儀器走過來,沈時因小聲問:“施工隊是在當地找的嗎,怎麼全是黑人呀。”
胡定榮也是剛來非洲不久,年紀比沈時因還小些,他猛然看見這場麵也有些犯怵,低聲說:“恐怕是,那麼多施工人員總不可能全從國內帶過來,當地人物美價廉,做點體力活也行。不用擔心交流有問題,帶了翻譯過來的。”
沈時因往前看去,另一輛車上走下來一男一女,都帶著眼鏡,臉孔也很陌生,應該就是翻譯了。
沈時因暫時放下心,“既然能選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