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因說:“那倒不至於,鐘琂這個人雖然固執梗直,說不來場麵話。但是公私分明,人品也信得過,更不會搞那些小動作。”
梁冉總算暫且放下心,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想通了:“痛罵好朋友的前任,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我沒什麼好羞愧的。再說了,鐘琂明天就要去非洲,又沒了你這層關係,我們這輩子都不一定還能再有交集。”
沈時因很高興梁冉能想得開,她在下車之前又勸了幾句,讓兩人回家之後也不許再因為她吵架。
回到家裡洗完澡,沈時因想了想,還是點開了和鐘琂的信息對話框。
沈時因的手指放在屏幕上,開始遣詞造句:【我替梁冉向你道歉。她這個人一向心直口快,又跟我是朋友,一心隻想給我出氣,所以言辭激烈了些,但是對你沒有惡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時因的頭枕在疊好的被子上,她將手機熄屏放在一邊,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莫名呈現出一種很寧靜祥和的態度在等待回音。
鐘琂回得很快,隻有三個字:【沒關係的。】
是鐘琂的說話風格。
沈時因默認談話已經結束,此事也算揭過,她有點累地閉上眼睛。
手裡突然傳來一聲震動,沈時因還以為是梁冉,可點開一看,屏幕上出現了來自鐘琂的一大段話:
【我沒有高高在上,也從來不覺得不同的國家和人文之間有什麼高低之分,它們隻是不同而已。正是因為心裡沒鬼,所以我才能毫無負擔地說出來。過去兩年我可能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也希望能向你道歉。可我從來沒有看輕過你,更沒有不珍視這段感情。直到今天我還是能夠非常確定地說出,與你在一起的兩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快樂的時光。】
鐘琂是坐在車裡打下這些話的。他不想在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開車,然而已經過去一個小時的他也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穩定下來。
鐘琂還在不斷地回想那些話,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都是沈時因向梁冉抱怨過的,她們是發小,本就無話不談。
他原本以為如果兩個人注定要黯然收場,那麼至少回憶是美好的,過程也是快樂的,他沒想到原來這段關係早就在沈時因那裡變得千瘡百孔。她是忍無可忍才提出分手的,可那些忍耐和退讓的過程,鐘琂根本無從得知。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點,就像在內羅畢機場那天,鐘琂也是這樣翻來覆去地點開手機,結果也和那天一樣,沈時因沒有再回複他。
窗外的天已經黑透了,當這片天空再次亮起來的時候,他就要坐上前往另一批大陸的飛機。隻是這一次,降落的地方不會再有沈時因。
鐘琂想到最後,索性給曹應全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把自己送回家。下車之前,鐘琂說:“把車開回去吧,這本來就是公司的車。這樣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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