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因果(1 / 2)

死亦何歡 沙與茉 4352 字 11個月前

《死亦何歡》全本免費閱讀

大姐是冷漠的。

好像從大姐上初中開始,我們就基本沒太多在一起的回憶。放學回家、過年放假,她都在房間裡看書學習,很少出來。後來上高中住校,上大學在外地,大姐和家裡的交集就越來越少了。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回來也是沉默寡言。有時候,我有意想和大姐套近乎,卻感受到冰冷的疏離。

一次年後,她要回學校,我說:臨走之前,我們抱一下吧。

大姐和我抱了,卻弓著身子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淺抱一下就迅速撤離。我不知道大姐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捉迷藏,那麼開心,睡在一起,那麼親密。

直到大姐讀研一,她偶爾到學校來看我,我們促膝長談了幾次,我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大姐研一,我高三,那時我已經沒住宿舍,在校外租了房子。

大姐來學校看我。

我和她聊起小時候的事,向她傾訴和母親吵架的瑣事以及我內心的苦楚。

大姐對我說:

「你的心情我特彆能夠理解,因為在我還是八九歲的小孩時,就已經感受到。那會我在家是老大,你們兩有什麼情況,就像你提到的,總是我先挨打。

記得有一次我撿到了兩毛錢,帶著你們兩去買餅乾吃,結果在路上你摔了一跤流了鼻血。回到家,媽看到你流鼻血,問都沒問,對我就是一頓暴打。類似的事情也有很多,這件印象最深刻,我覺得特彆無辜。

還有一件印象特彆深刻的事情,就是有一年冬天,家裡太陽能水管壞了,爸爸在家,我剛好也寒假在家。爸爸在上麵喊,叫我拿一把掃帚給他。我當時想屋頂上不好掃,拿一把長把的好用一點,拿給爸爸,爸爸也沒講什麼就用了。

後來那把掃帚被掃的樣子有點難看了,拿下來給媽看到了,拿到掃帚就用掃帚把打我,還講一大堆我不孝之類的話,那會二姑也在,我覺得很傷心,當時我都已經二十二三歲了。

這都隻是其中的一兩件事情而已。

曾經也想做些什麼去討好家人,很多努力都說明做什麼都是白搭。

在家看書,說我是為了不想乾家務,把看書當遮羞布;那我就幫忙乾活,又說一年給我交那麼多學費,怎麼不好好學習,然後就是一大堆不孝之類的話。

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是不被愛的,特彆是我上三年高中四年大學的七年裡麵,媽媽養我就是要回報的。她一直都覺得我上高中了,就要回報給她了,可是我並不具備那樣的能力,所以我在痛苦中度過了七年向家裡拿生活費的時光。

這七年我在家話不敢說,吃飯都覺得是愧疚,她可以隨便說我,各種難聽,我都已經習慣。

到我讀研,自己也拿了足夠自己生活的獎學金,爭取到學費全免,不要再向家裡要生活費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解放了。我忽然覺得我的生命才剛剛開始,我可以不用再奢求家人給予溫暖。如果我在生下來就可以自立,就不用忍受這二十多年的精神折磨。如果我可以選擇,我會選擇在出生的那天離開。

母親總說:彆人家的孩子天天想家,我家的孩子出門在外連個電話都沒有。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確實是這樣,打電話回家是我潛意識裡沒有的,也從來不會想家。家裡沒有溫暖,充滿傷人的倒刺,若不是責任逼我逢年過節必須回家,靠我的自覺恐怕永遠也不會想起。

很多時候,我覺得跟家裡人根本沒辦法溝通,不管做什麼換來的都是一頓說,我一年不回去幾次,因為我對家真是沒有留戀,在外麵有點委屈都自己消耗,如果想跟家人說說,她們永遠都比你苦。

出門在外,家不是我的避風港,在外麵受過的任何委屈對我來說相比較母親對我的傷害真的都不算什麼,這樣的家我又怎麼會想呢?

所以,我建議你嘛,不要再奢望家人認可理解什麼的,做自己想做的,早點獨立出來,我們家就是一個沒有溫暖的房子。」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