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門的間隙,能看到原來屬於小葵的整潔房間在黑暗中張牙舞爪,每一處熟悉的陳設都同利箭一樣刺傷家人的心臟。
可每一處布置都與小葵還在時完全不同。
幾個月前,許智姿搬了幾本書和一重被子一頭栽進這個吃人的魔窟。
許智姿看上去有些神誌不清,腳步飄浮著走出房間。
劉成學看不到自己的妻子,他隻看到一雙悲傷到快要透明的眼睛。
他相信自己也有著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飯桌上,兩人無言各自抬著碗,筷子碰擊陶瓷碗壁的聲音偶爾響起。
自從那件事後,家裡就不太願意開燈,房間一亮,就白得像醫院。
可就算關上燈,拉上簾布,屏住呼吸,這個不大的屋子還是過於靜寂。它缺少生機,缺少空氣,缺少支柱。
這是一個曆經災難後被摧毀的、搖搖欲墜的家。
碗筷放下,劉成學無力地抬頭。
其實他所謂地抬頭隻是繃著臉,抬起鬆弛低垂的上眼皮,眉毛沉重挑起,擠壓出喪氣的抬頭紋。他的目光虛浮地放在許智姿身後的紅木家具上。
“智姿,我們離婚吧……”
沒有人回答,空氣一如既往的安靜。
習慣了。
劉成學目光描繪著紅木家具上的花鳥紋飾,突然想起——小葵不喜歡紅木家具,等搬出去後給她買套新的沙發吧。
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會為她祈禱嗎?”
許智姿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有什麼動作,她甚至平靜得像什麼也沒有聽見。
“……會。”
劉成學收回目光,但也沒有勇氣再將目光上移兩分與愛人對視。
他是個懦夫,劉成學心想。
“好好吃飯吧。”
許智姿緊接著回答,他們心知肚明,這是她對劉成學最開始的那個問題的回答。
他們已經無法再一起生活下去了,每天每小時每分鐘,隻要見到對方的臉,就能想起另一個已不在此地的孩子的麵容。
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無聲的傷害,不如分開。
所以,這是默認。
如果劉成學抬頭,他就會發現,許智姿麻木的眼神同樣虛焦在餐桌的水杯上一動不動。
他們倆是被留在這個家裡被人遺棄的兩具額外屍體。
……
在不動聲色安撫好伏黑惠和津美紀後,岩倉葵一邊陪著兩個小孩玩耍,一邊查看體內的咒靈情況。
可在從中國特彆訂製的平安扣突然閃爍微光後,咒靈似乎就陷入了某種錯亂的沉眠。
【而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和你之前那個掛飾相似的法器應該可以幫到你,這個法器上有克製祂能力的符咒。】
再想到咒靈之前奇怪的保護欲與熟悉的行為……
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了遊樂園,得知津美紀媽媽這兩天不在家後,把伏黑惠直接丟在津美紀家的岩倉葵火速返回高專。
她直接衝進五條悟的宿舍,抓住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衣領,在二人震驚的目光中大喊。
“咒靈是我媽!咒靈是我媽啊!”
她鬆開手,狀似癲狂地從胸口扯出那個玉飾,眼淚止不住留下。
……
積攢多日的悲傷、委屈與壓力在此時輕易地衝開脆弱的偽裝。
岩倉葵既覺得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