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譴”字還沒說出口,距離妖嬈女人最近的一圈人已經被鮮血噴濺的滿臉,不止是血,確切的說,是血和肉被一瞬間擊碎的混合物。
“小心!!”
唐曦然厲嗬一聲,極快地側身閃躲,寒光淩目的追魂鎖擦著她的臉頰飛射,一道血沫橫滯在空中。
定睛一看,數十陰兵如鬼魅降臨,他們身披漆黑甲胄,氣勢駭人。
“全部帶走!”
沒有任何理由。
被血沫糊了滿臉的貴婦人看著剛才還在說話的女人已成了地上一灘肉泥。
“天啊!!救命啊!!!”
“救命啊!!”
“竟是冥界的陰兵!!陰兵怎麼會到這裡來?!!”
“救命啊唐小姐!!”
附生妖們還不熟悉人類的身體,逃跑的姿勢千奇百怪,其中,一個摔倒在地的螳螂精人皮嚇褪,顯出原形,竟是個男兒身。
他認出什麼,指著其中一個陰兵的腰牌。
“——不、不!他們不是陰兵——”
那張難辨雌雄的臉在極度驚恐的神色下更加扭曲:“我看到他們的腰牌了!他們是鎮魔殿的人!他們是鎮魔殿的禁軍!”
“鎮魔殿”三個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傻眼了,沒有人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們甚至寧願自己這一刻是聾了瞎了,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會和“鎮魔殿”這三個字扯上一點聯係。
“你、你、你說什麼…”
“你說的是那個冥界的鎮魔殿?!”
那個傳聞中統領著三界六道的極惡之地,屍山血海望不到邊,可怕程度讓無數滔天血魔都談之色變的鎮魔殿?!!
容不得她們多想,追魂鎖滿天飛,禁軍眨眼間就已經將她們抓了一大半,尖叫、逃命聲此起彼伏,還有的妖被逼的現出了原形,巨大的斑蛾衝撞在無形堅固的結界,被禁軍削下兩翅,慘叫著墜下高空。
唐曦然奮力抵擋著禁軍的捕殺,生生吃了一記追魂鎖,肩膀被鑽出一個血洞,她不敢回頭,躲在一處隱秘的花牆後。
“難道上麵給的情報有誤?為什麼會有鎮魔殿的人!”
可惜這裡頭的細枝末節容不得她細想,那些附生妖在禁軍麵前毫無反抗之力,她硬生生扣出了自己的右眼,眼球在她掌心蠕動,眨眼間便生出兩翼肉翅,朝著天際飛去。
“唐、唐小姐…”
忽然地,花牆後傳來一道顫抖的聲音。
她猛地抓住了手中九節鞭:“什麼人!出來!”
“是、我,是我,唐小姐…”
原來還有一個趁亂躲在這裡的幸運兒,女人是隻水妖,她哆哆嗦嗦的拿著手機,花容失色。
“這、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啊唐小姐,你不是說這裡隻是住著一個中國富商養的小情人,我們隻要把這裡搞亂,然後拿到那些燈就可以了,為什麼鎮魔殿的禁軍會過來,我聽說,那是三界最可怕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收到的任務隻有奪燈。”
她肩膀處碗大的血洞還在汩汩冒血,不得不親自挖掉一隻眼派出去尋找救兵,如果她知道為什麼,如何會被逼的如此狼狽?
“通了!通了!我達令回電話了!”
一陣電話鈴聲兀自響起,驚嚇過度的女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達令?”
“對!我達令在酆都府當差,我們好了很久了,他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女人連忙按了接通。
“喂!達令,你怎麼這麼晚才回我的電話?出大事了!我們在那個容喬的莊園被一群陰兵…”
“那他媽是梁鉞在人界的宅子!!你個蠢貨!!梁鉞是誰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男人的罵聲差點震破兩界。
女人被嚇得一抖:“什麼?梁鉞?達令,你說那個寰亞的總裁?不、不是他,達令,你聽我說,我現在周圍全部都是鎮魔殿的禁軍,這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做到....”
“普通人?!誰他媽跟你說梁鉞是普通人?!”
“他是寰亞的總裁不假,可他也是統領鎮魔殿的燕山鬼王!燕王的名號的你沒聽過?那是曾經差點殺上九重天弑神的瘋子!你竟然敢去招惹他的女人?!”
“什…什麼?你說他是燕山鬼王…”
女人喉管止不住地顫。
“救命,救命啊!聽說燕王最嗜殺無情,求求你,達令,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救救我!”
男人隻覺得她分外可笑。
“你求我?!彆說在人界我惹不起他,就是在冥界,你去問問酆都大帝敢不敢輕易駁他的麵子!你來求我,不如說讓我陪你一起去送死!我告訴你,那些禁軍是他殿中的親衛!他就沒打算讓你們活著出去!!等死吧!!”
“啪”的一聲,電話被男人狠狠地掛斷了。
滅定的絕望籠罩了女人,下一秒,一道鐵索從天而降,死死鎖住女人的脖頸,頃刻間,女人的身軀化作翻湧的一灘血水,四濺崩裂。
*
於此同時,溫暖的莊園裡,容喬忽然打了個噴嚏,她在男人懷裡窩著,一個噴嚏惹的男人文件上剛簽好的字往外撇了好長一道。
“冷了?”
沒理會廢掉的文件,梁鉞拿著帕子給她擦鼻涕,容喬搖搖頭。
“我好像聽到花園裡有什麼聲音...我去看看。”
梁鉞攬住她的腰,又把她腳上的羊絨襪子往上提了提。
“聽錯了吧,大中午頭的哪來什麼聲音。”
“可我記得今天還有一場賞畫會,唐小姐還發了邀請函給我,早上是她們嗎?怎麼一直不見人?”
“在你這兒辦,還給你發邀請函,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你麼!你瞧不出來?”
“有嗎?”容喬聳聳肩。
梁鉞一眼看穿她,敲了下她的額頭。
“你就故意氣我吧!瞧把你折騰成什麼樣了,還賞畫,我賞她祖宗個賞!”
容喬一下子就笑了,女孩笑靨如花,讓人目眩神迷。
梁鉞把手帕扔在一邊。
“乖,我叫他們都來跟你賠禮道歉好不好?”
事實證明,梁鉞可以說些哄容喬的玩笑話,但沒人敢把他的話當玩笑。
隨著夜幕降臨,由唐家打頭,後頭跟著廣盛、經基集團等京城一眾身家過億的老板,一個個風塵仆仆搭乘專機先後趕到。
放平時哪個不是坐在主位的,眼下顧不上長途飛行的時差和疲憊,全都都步履匆匆。
“這位就是容小姐吧,您好,我是唐曦然的哥哥唐思博,我妹妹這個人就是太熱情,本來是想著大家都在國外,互相能有個照應的,沒想到一時關心則亂,叨擾了容小姐,還請容小姐多見諒。”
頭一個說話的是恒遠集團的副總唐思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