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蓁和樓晚吃完晚飯,把好友送回海棠苑,她開著車回了半山彆院。
也不知道她哥讓助理給她打電話讓她今晚回老宅是為什麼……
車開進院子,她抱著花下車,把車鑰匙丟給傭人大步往裡走去,在花圃旁遇到穿著白襯衣的親哥,垂在黑西褲旁的指尖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她走過去,“哥,讓我今晚回來做什麼?”
謝淮謙扭頭,目光淡淡地從她手裡那有些蔫兒吧唧的向日葵上掃過,再看向她的右手,除包之外再沒有其他。
眉間微微皺起,他聲音有些沉“多回來看看姥姥。”
顧墨蓁哦了一聲,邁步上台階。
身後又傳來一句“花都敗了,送你花的人一點兒也不上心。”
顧墨蓁垂頭看一眼手裡的花,再扭頭看院子裡的形影單隻的人,哼笑“那可不能這麼說。倒是有些人,就連敗花都沒人送。”
謝淮謙一瞬側臉,薄薄的鏡片在夜色下無端泛冷。
顧墨蓁心虛地轉開目光,“這是晚晚送我的啦。肯定是大廈下
賣花老人那裡買的,那老人家要供孫子孫女上學,生活很苦的,晚晚每次看見都會買一束給我。”
說到最後,她索性擺擺手往門裡走去,“說給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資本家乾什麼呢……”
謝淮謙站在燈光下,目光掃過花圃裡各類名貴花種,每一株都被打理得很好,即便是夜晚也開得豔麗。
不過就是一束敗了的花……
或許,他妹妹就是喜歡彆人送不值錢的。
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回到幾個小時之前,那陣溫柔的晚風與燈光下,有人笑著接過一束蔫了的向日葵。
他抬起手,星火點亮麵容,煙霧從唇瓣飄出,模糊了他的五官。
片刻,他掐滅煙,轉身進了屋。
大廳裡,顧墨蓁和姥姥在說著什麼,沙發旁的小圓桌上擺著一束已經插在花瓶裡的向日葵。
他走近一些,餘光裡,向日葵的花瓣掉了一片在桌麵上。
顧墨蓁嘰嘰喳喳地,“……那真的就像幅畫一樣可好看可好看了!而且裡麵多重口感,有蜂蜜柚子醬、抹茶慕斯層,還有杏仁栗子酥……一口咬下去那種幸福!”
砸吧嘴回味了一下,她撒嬌地說“我原本想留著一些帶回來給您嘗嘗呢,可晚晚說那道糕點不適合您,脂肪有些高,所以我就一口吃完啦。”
顧老夫人笑著,點了點她鼻尖,嗔怪了一句“小饞貓。”
仰頭看見大外孫,顧老夫人有些擔憂地問“淮謙,要不讓王嫂做一些清粥,多少吃上兩口?”
謝淮謙搖了搖頭,撚起淺黃色的花瓣,淡聲說“不用麻煩了姥姥。”
花瓣貼在指尖上,有些柔軟,他心下一動,食指沾著花瓣和拇指輕輕撚攏。
他勾了勾唇角,抬眸間瞥見攤在沙發上毫不關心的親妹,鏡片後的眸光便沉了下去。
“銀行的黑卡要更新,墨蓁的額度下個月開始扣下了。”
顧墨蓁緩緩抬頭“?”
謝淮謙卻根本不看她,跟姥姥招呼一聲,轉身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