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並不是表明的這樣。
每晚她關掉房間的燈後,伊川惠經常到院中那株鬆柏下依靠著樹乾無聲哭泣,伊川卓也每日早晨都會到伊川成的房間坐上片刻。
都是假象罷了。
她喝了一口牛奶,嘴角扯著不算自然的笑意轉開話題,“有沒有其它的方法參加高中入學考試呢?我覺得我可能需要補習下日語。”
伊川卓也沉默片刻道:“你先補習,其它的我會去辦的。”
伊川夏彌點頭,重新拿起碗筷開始乾第三碗飯。
2天後,老人們告知她,不必入學初三,用留學生的身份直接參加3月底的入學考試,隻是在此之前她得好好補習日語特彆是文字。至於國籍,等入學穩定後,再考慮是否轉回日本。
對於實際讀完高四就未上過學的人,突然讓她重新過回學生生活,伊川夏彌接受度可見的低,離開校園4年渾渾噩噩頹廢的生活讓她早已失去自律性。
去補習班的第一天早上,她是被哭笑不得的伊川惠從被子裡拉出來,親自開車送她到補習學校。
對一個其實芯子是23歲的成年人來說,略感羞恥。
她盯著黑板,努力消化著補習老師滔滔不絕的知識點,對重新來過的學生時代,有了一絲期待。
輾轉於家和補習學校一個星期後,伊川夏彌逐漸接受了自己還是個14歲學生的身份,每天在伊川惠的呼喚聲中起床吃早飯去上課,中午下課後回家自習,晚上幫伊川惠打打下手一起做飯,吃完飯偶爾和伊川卓也學習圍棋,時不時和澤田宏二郵件聯係,了解案件的進度。日子平淡,她可交流的人也並不多,但她很滿意。隻是兩位老人似乎害怕她感到無聊,不止一次的問過她在補習學校有沒有交到朋友。
她目前就讀的補習班上加上她一共隻有4個學生,另外3人裡1個美國人2個英國人,基本都在24歲左右,3人見她隻是14歲的小孩,對她提不起聊天的興趣,恰好她也不是主動社交的性格,她與這三人交流次數屈指可數,根本算不上交朋友。況且按照那3人學了一個星期都未記全五十音的進度,她有預感,自己很快就不會在這個班上,那更沒有社交的必要。
中午12點的下課鈴準時打響,與往常不同,今天伊川惠和伊川卓也有事外出,不能接她下課,早上送她到學校時還與她反複確認過是否記得回去的路線,伊川惠甚至在她的書包裡還塞了用日文寫好的家庭地址及座機號碼的紙條。
第一次獨自放學回家,伊川夏彌晃蕩在街頭打量著與美國完全不同的環境。當她看到一家咖啡店裡陳列出來的聖誕樹,她突然意識到再有3天就是平安夜聖誕節,而她到日本也即將滿一個月。
前世父親死後,她再也沒有過節日的必要。
望著裝飾絢麗的聖誕樹,她驀然想起伊川成還在的時候,每一年的平安夜聖誕節他都會準備炸雞和草莓奶油蛋糕,記得還小的時候她問過伊川成,為什麼其它人家準備的都是烤火雞、烤玉米粥,伊川成解釋過,炸雞和草莓奶油蛋糕是日本聖誕節的“傳統”。
是日本傳統的話,那老人們應該也是這樣過的。
她在原地猶豫片刻,終是遵循了內心,開始在街上尋找出售烘焙材料的商鋪。伊川成曾經教過她草莓奶油蛋糕的,她依稀還記得。
憑著眼力見,伊川夏彌很快在街尾找到了一家烘焙材料店。大概是臨近節日的原因,店裡的人氣值達到了高峰,店員們忙著收銀。她對著琳琅滿目的日文包裝袋覺得頭疼。
“流川同學是喜歡吃黑巧克力還是白巧克力?”
“我猜是黑巧。”
“咦?我覺得是白巧克力呢~”
“你們誰有心形模具,用完了借我一下嘛~”
在她身後,一群穿著製服的少女嘰嘰喳喳朝著她這邊的貨架走來,她退到一旁讓她們選購,努力從她們選購時的談話去分析貨架上哪些是她需要的材料。
等到這群女生離去,她重新站在貨架前,結合腦袋裡不足500個的日文詞彙,找出兩樣材料,其它的她實在無法準確辨認。
正發愁時,一道溫潤的男聲在她身側響起:“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看你在這裡苦惱很久了。”
伊川夏彌側頭,隻看到對方肩頸位置,抬頭望去,對上一張秀美的麵容。
室內燈正好在男生頭頂上方,柔和的光線為栗色發絲鍍上了溫暖的光暈。男生帶著友善的笑容望著她,溫潤如玉。
是個非常漂亮的男生。
她看著男生精致秀氣的臉龐,稍稍晃神。
不同於美國男性普遍的高大魁梧,眼前的男生清雋秀氣,但氣質並不軟懦,好似家裡庭院中那棵挺拔的鬆柏。
分針停滯一刹。
回過神,伊川夏彌後知後覺自己不妥當的反應,猶豫著伸出手,指了指貨架,小聲道:“我需要低筋麵粉,但是我不認識日文。”
聽到她的回答,男生微愣,似乎不明白她話裡意思。想了片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