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淮扯動了下蒼白的唇角,再不掩飾他的厭惡:“你這個妖物。”
“巧巧。”蹲在榻前的錢翠翠突然道。
“什麼?”
“巧巧,我的名字。”她站起身,輕柔地替陳清淮擦去唇邊的汙垢,還是那副柔情萬千的樣子。
陳清淮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冰冷的眼神望向巧巧:“要殺便殺,不要再做出這幅令我惡心的樣子。”
巧巧自顧自地伏在榻前,眼淚不知不覺便濕了整張臉。
她一邊笑著,一邊落淚,仿佛陷入了一場美妙的夢裡。
“二十年前,我還是一隻未修成人形的貓。”
“我啊,永遠記得那個時候,你抱著我回家的模樣。”
*
二十年前。
巧巧被山中的猛獸襲擊,傷了一條後腿,掙紮著從山間逃了出來,看見街邊一處華麗的宅院,便躲了進去。
她的傷勢很重,後腿幾乎被猛獸的牙齒咬穿,身上還有幾個深深的血窟窿,不斷向外淌著鮮血。
她一邊舔舐著傷口,一邊因為失血過多而感到渾身冷得打顫。
她想著,啊,我就要死了吧。
“嘿,小貓咪,你怎麼在這裡?”巧巧睜開眼睛,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玉雪般可愛,一雙眼睛烏黑透亮,猶如上好的琉璃珠子一般。
巧巧感到身體一輕,她被孩童抱了起來。
孩童還有些天真單純的笑臉倒映在她的瞳孔,她聽見他說:“跟我回家吧,我會保護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從那天起,巧巧便在孩童的家中住下,在悉心的照料下,她的身體越來越好,越來越健康。
孩童十分喜歡她,他告訴了她他的名字,總愛對著她說話。
“陳清淮。”
巧巧心裡默默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他們同吃同睡,陳清淮將她當作了童年最喜歡的玩伴,甚至一段時間看不到她都會心急如焚地大喊她的名字。
“巧巧——”
連名字,都是他幫她取的。
漸漸地,孩童長成了少年,少年英姿颯爽,俊朗又溫柔,他有了許多朋友。
他們遊山玩水,打馬遊街,巧巧常常聽到他朗朗的讀書聲和歡笑聲從書院裡傳來。
她不再是少年唯一的朋友了。
但是沒關係,少年每逢放學歸來,總是第一個將她抱在胸前,用額頭親昵地蹭著她毛茸茸的腦袋,低聲喚她:“巧巧……巧巧……”
巧巧以為這樣的日子便是一生如此都滿足了。
直到有一日,少年將另一個窈窕青澀的少女領回家來,他告訴她,少女的名字叫錢翠翠。
起初她不覺得錢翠翠和那些陳清淮的好友有什麼區彆。
直到她在門縫間看見,陳清淮紅了臉,輕輕勾住了少女的小指。
少女亦紅著臉,輕輕將指尖勾了回去。
巧巧分不清那時是何種感情作祟,她隻覺得自己仿佛就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她衝出去,伸出利爪,猛地撲過去撓破了少女的手背。
在少女的驚叫聲中,陳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