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禾杳點點頭,她並非莽撞作出今夜的決定,而是經過精心考慮。
“山藤先生有二十多年的經驗,其直覺和臨時反應能力,遠超同等級的新手或者其他同齡者。我之前看過你的工作履曆,非常出色。”
他是一位合格的準一級術師。
雖是頭次合作,僅一天,她就能明顯感覺到輕鬆。
誰不喜歡自知、聽進話,還能力不弱的搭檔呢。
這就是升職最好的回饋吧。
能接觸更多,更優秀的術師。
壞處就是——類如麵前的山藤岡,優秀術師們憑借實力和特殊術式,有一套特立獨行的性格和標準。
用老一套應付已經過時了。
“告訴你也無妨,”山藤岡被直白的誇獎說得有些舒坦,還算滿意這個回答,摸著下巴,陷入回憶中。
千禾杳前三年做底層輔助監督,和學生、剛畢業的年輕術師接觸得多。
原本也隻是年輕人私下小圈子裡的抱怨和吐槽。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然而然,就傳到山藤岡那撥人的耳朵裡。
專製,強硬。
沒有多少人情味。
具體的小問題很多,例如經常讓術師加班,或者跟著術師進現場。
事後還會點評業務能力,隨時抽問學校教授的知識點,一遍遍規範總結報告,對犯錯零容忍,還會用告狀和扣錢來懲罰……
“還沒畢業的學生還好說,服從管教,你連畢業的後輩都不放過,追問個人隱私——”
“收集他們的人生計劃安排,敦促監管,”山藤岡跟她求證,“這種掌控欲,是真的吧?”
千禾杳的表情出現短暫的空白。
聽著也好過分。
不過她不否認,以前工作的某些特定情況下,是會用一些令人不滿的手段,稍微讓術師會感到壓力。
隻是一點點壓力,更多是為了促進他們釋放更多潛能。
“我說千禾,其實你更適合當老師,而不是輔助監督吧,”山藤岡將手按在車背,彎腰盯著對方,語重心長地說。
千禾杳在心裡立刻否決。
老師接觸的範圍太狹隘了,權力也低,更何況,如果要當校長,隻有東京校勉強一試。
但她不想跟夜蛾正道競爭,競爭也競爭不過。
“雖然情有可原,但大家都不是拯救世界為己任,更不想被嚴格管束。”
咒術師的工作危險係數高,強度大,很少有人能活到法定退休年齡。大部分人,都是想在年輕時攢夠錢就退休。
咒術師並非是個好職業。
所以多以應付了事,能偷懶就偷懶。
不管千禾杳內心想法如何,但表現出來的,就是一腔熱血的做派。
千禾杳當然明白山藤岡的意思,
這是工作。
不是義務,不是責任。
山藤岡搖搖頭,說:“每年那麼多人死亡失蹤,救人是救不過來的。你是打算繼續堅持那套禮節,融入普通人的社會,還是站在我們的立場上,融入我們的圈子呢。言儘於此,你看著辦吧。”
意思就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最好不要再找他了。
“等等,山藤先生,山藤?”
既然“禮貌”走不通,那就換個方式,如果“死亡”是咒術界司空見慣的事,山藤岡不在意普通人,會在意同類嗎?
千禾杳見他繼續往前走去,脫口而出:“今天早上東京校的低年級學生死了!”
山藤岡背影一僵,猛然扭頭,說:“什麼?”
很好,還有觸動。
千禾杳想起曾經帶過自己一年的姬野,如果是她遇到山藤岡,會怎麼做呢。
不行,姬野平日裡喜歡捉弄人,自己可做不來。
在姬野眼裡,自己算是個無趣又死板的家夥。
“您應該能懂吧,”千禾杳索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