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趙姬(1 / 2)

豈曰無衣(秦穿) 苡樂 4388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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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語稍稍側轉身子,抬手在眼角擦拭了一下。

阿九和椿兒走到她對麵坐下。椿兒從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遞給桑語,“阿姊,若是想哭就哭吧,彆忍著,就當我們看不見……”

桑語聞言輕笑,接過那塊帕子。絹白的帕子上帶著淡淡的花香,若是用它來擦眼淚,簡直是暴殄天物了。

“你們倆可得考慮清楚,今日若不回玄女山,以後再想要回去,可就不容易了。”

“想好了,昨日就已經想好了。”阿九說道,“玄女山,有阿五,有薑兄,足矣。但在鹹陽城裡,隻有阿姊你一人。我們商量過了,我雖武藝不及阿姊,但是有必要之時,或許可以助阿姊一臂之力。”

椿兒接過話頭,“阿姊,這鹹陽城可不比玄女山,人心壞得很。我曾淪落為娼女,什麼樣的人,都是見過的。若是有人想要弄什麼把戲陷害阿姊,我椿兒第一個不答應。”

桑語垂下眼眸,一顆淚珠快速滾落。她很快又抬起眼來,笑著說道:“既然你們選擇留下,我也不好趕你們走。接下來的一切風雨,我們一起麵對。”

她將帕子遞還給椿兒,隨即站起身來:“我想回房睡會兒,你們也去休息吧。這個驛館,不會久住了。”

阿九看著桑語,踟躕著說道:“阿姊,我有一事想問。”

“何事?”桑語又坐了下來。

阿九問道:“太卜丞之職,是行卜筮之事?問蒼天,問鬼神?”

桑語點點頭,“應該是如此。”

“但自我與阿姊相識以來,從未見過阿姊以蓍草占卜。”

“我哪會什麼卜筮之術!”桑語嘴角撇出一絲揶揄,“所謂太卜丞,不過是秦王政為了扣留我而找的借口罷了。至於我會不會占卜,這並不重要。太卜丞之上,還有太卜令呢。”

既然提及了“封賞”之事,桑語決定索性將話說透,“玄女山在中原各國間聞名久矣,除了雍城的士兵向我們動過手,秦廷一直是保持著沉默。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秦廷對我們毫無忌憚。先前那封布書,你們也都看到了,其實我們一直活在秦廷的監視之下。”

“此番秦王有了個‘論功行賞’的借口,將我留在了鹹陽城。然而,雖有任事,卻未受爵,這與說我‘無功’,又有何異?秦王這個人,不過是將話說得好聽。若將來秦國遇上了什麼難解的大事,秦王說不定會以此為借口,光明正大地問罪我這個‘太卜丞’。我們的日子是否好過,完全取決於秦王的度量。所以,你倆日後也要謹慎行事,切勿給人留下任何對玄女山不利的把柄。”

“是,阿姊的話,我們記住了!”

二人話語鏗鏘,椿兒問道:“今日的筵席,阿姊去嗎?”

“去,為何不去?”桑語一拍石桌,“我們為他們鎮守城門那麼久,曆經寒風苦雪。既有功勞,又有苦勞,我為何不去!”

她仔細地交代道:“我對秦廷的規矩不甚了解,不知筵席何時結束。你們不必等我回來,早點休息。之前椿兒與阿五同住,現在阿五已回山中,椿兒你就去與阿九同住吧。椿兒不會武功,阿九你要多加照應。反正,多些警惕,不是壞事。”

阿九和椿兒皆重重地點了點頭。

城外山路林間,一隊軺車正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而行。沒有行人,也沒有飛鳥走獸的蹤跡,隻有軺車行時的輪聲蹄音,碾碎了積雪。

隊伍中間的軺車,尤為華麗寬敞。趕車的是位頭發灰白的老叟,精瘦的手緊攥著韁繩,眼睛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車外綴滿飾物,車內則鋪著軟席獸皮。

一個婦人縮身斜靠在角落裡,腰後墊著軟枕。她氣悶難疏,對侍女輕抬了下手。侍女會意地卷起車簾,微風隨即灌入衣袖之中,婦人的臉色終於漸漸好轉。

婦人突然捂住嘴,蛾眉緊蹙。侍女見狀,忙手捧痰盂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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