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這個令牌,這是江北地界伏魔塔王溫六一的門徒。這個組織號稱溫門,執行一些江湖之上的保鏢路子。
“劉哥,那貨隻怕一時半會運不出這裡了。”
那個模樣俊俏的少年說道。他是在雲流逸之後來到這裡的坐下後,才行色匆匆的回來,好像是出去打探消息了。
那30多歲眉眼有刀痕的男人看向那年輕少年,眉頭一皺。
他目光謹慎地瞟了四方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小盧,怎麼回事?”
那個叫小盧的也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無名星邪殺到紫通門外了,現在要是出去,恐怕會直接被卷入戰事中。”
“我聽說我們護送的這批貨也是破殺那裡劫來的。萬一被他們發現,我們是不是也會被他們盯上呀!”
“小盧!”
那個嚴肅的男人突然間叫住了小盧,小盧微微一愣,懵懂的看著嚴肅男。
嚴肅男語氣平靜。
“我溫門送鏢,不問主雇因果,隻看錢財。這次的雇主給了豐厚的定金,收人錢財,替人賣命,管他是天極的還是破殺的,趕緊打探出最適合出去的道路。”
“刀尖上賣命,無知中討錢。怕這怕那,活不了多久,更賺不到錢。”
那個叫小盧的人微微一愣, 感到非常讚同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威哥。”
“我現在再去去看一看。”
說完那個叫小盧的,又再次下了樓。
雲流逸如今修為微弱,雖然不是很能聽得清他們講了些什麼,但是能大概的聽到一些內容。
他默默的思索起來,還沒開始想多久,旁邊的茶客聲音落在他的耳中。
那裡也有三個人,這三個人都帶著鬥笠,身上還披著雨蓑,蓑衣上有還未曬乾的水漬。
雲流逸記得此處明明是大晴天,並沒有下過雨。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破殺界的人。”
“誰?”
“就是那個玉守界空山家族的那個小公子。”
“空山墨白!”
“是呀。破殺和凶羅正在打仗。但現在在戰場上的隻有從東南方的無名星邪和東方的風捉影,以及西北的祁灼。你們猜空山墨白在這裡是想乾什麼?”
三人旁若無人的陷入了神秘的氛圍之中。
雲流逸偶爾裝作不經意的投去目光,卻把他們的話儘收耳中。
其中有個人神秘的說道“難不成是想從這紫通門出去?”說完,他又有些疑惑“但是他們那麼多的兵藏哪,他就一個人嗎?”
另一個同伴搖了搖頭。
“不見得,我聽說在另一個龍港碼頭,他們的另一批鏢貨也被人給劫了,那些貨不可能從水路而下,水路上都是破殺的通關兵,有很大概率也在這紫通門中。”
“這貨是也凶羅人劫的?”
“八九不離十,不然以柒季刃和無名星邪之間的交情不至於打起來。”
其中一人冷笑一聲。
“這你就不懂了吧,霸王之道從來都不需要朋友,他們兩人之間能有什麼交情,隨便一點矛盾都可能成為兩界戰爭爆發的導火索。”
“那咱們還要出去嗎?”其中一人擔憂的。
另外兩個人互相看了看。
“還是先在這裡麵多住幾天吧,等外麵戰鬥結束了再出去,反正咱也不著急。”
雲流逸思索著,兩邊消息,他聽到的都是破殺攻擊了凶羅紫通門連接處,隻要出了紫通門一定就會對上這場戰鬥。
那三個人又繼續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剛剛出去的時候聽到剛進來的人說在那無儘之域外,徘徊著大群執音樓的人。”
“什麼!!”
另外兩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那個說話的接著說道“你們沒有聽錯,就是那江湖殺手榜第一的執音樓,起碼有一百多人圍堵在無儘之域的入口。帶頭的是那個叫做旭肖的家夥。”
雲流逸也是一怔,沒想到執音樓的人一直都在外麵蹲守。他就算出了凶羅,隻要離開無儘之域,都會落入那群人的魔爪中。
那三個人的話題還在繼續。
“執音樓可是出了名的瘋子群,個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派出那麼多人要圍堵誰呀?”
“這個目前不知,隻聽說他們最近覆滅了一個叫做宿命焚天閣的門派。但是有逃兵逃了出來,現在就在這無儘之域中。”
“宿命焚天閣?沒聽過這號組織呀?”
“確實沒在江湖上見過這個組織的人,不過以後也沒機會了,聽說這個組織被執音樓打的節節敗退,潰不成軍已經宣告解散了。”
雲流逸心頭再次猛烈的一顫,心口仿佛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
他微微的低垂著眼眸掩蓋住了沉重的失落和翻湧的情緒。
解散!
雲流逸默默地向後靠在椅背上,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內心中的情緒。說不上輕鬆,也說不上壓抑,就是莫名的空寂。
解散宿命焚天閣是他先前與沈竹和林空共同商議的對策。
三人白手起家建立宿命焚天閣不過五年,其中勢力太過薄弱,表麵上看著恢宏,其實深看起來卻那麼的不堪,仿佛風中搖搖欲墜的枝頭,隻能任風玩弄。
當初他就曾想過,若有一天執音樓發現了宿命焚天閣的存在,他們該如何應對?
最後,他突然間想通了,宿命臥薪嘗膽五年,收集江湖上無數消息。
這些消息可以成為他們的籌碼。
如今,到了宿命解散的這一天,他卻做不到像當初那麼平靜。
他微仰著頭,仿佛這樣能夠讓他的呼吸更加順暢。
憂傷的一刻,他又有著一絲欣喜。
沈竹,林空,這是不是說明你們已經逃出來了。
雲流逸微微睜開眼睛,他現在需要擔心的是,怎麼離開這裡?離開無儘之域,離開之後又怎麼打算。
戰場之上,戰鬥依舊在繼續。
風華梵的怒火轉為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擊。
祁灼扶著一個安捕風,跑的實在有些吃力。他內力真元彙聚儘量維持著體力。
安捕風的意識已經漸漸的消散。他以精血為祭,就算被祁灼及時的製止,也注定活不久了。
他微弱的聲音在祁灼的耳邊響起。
“把我放下吧……這樣……你我都逃不出去的。”
“閉嘴。”
祁灼麵目冷峻,速度越來越快,險險的在風華坊的氣斬中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