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輕聲說道“這是當初人販子給奴婢起的名字,自從進入衛國侯府之後,便一直沿用至今。即使是大小姐就是程姨娘,也沒有給奴婢改過名字,所以就一直這麼稱呼著。”
蘇月接著追問“原來是人販子起的名字啊,那你的家人呢?”
聽到這裡,張小花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她緩緩抬起頭,聲音略微低沉地說“爹爹生性好賭,將奴婢一家人全都賣給彆人了。”
蘇月聽後感到十分詫異,一時間沒能理解其中含義。她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道“你說你們全家都被賣掉了?你們家裡一共有幾口人呀?”
張小花默默低下頭,眼眶漸漸濕潤起來,帶著哽咽的聲音回答道“回三少奶奶的話,奴婢家中原本有五口人,除了爹爹之外,還有奴婢和兩個姐姐以及娘親,現在他們都已經被賣掉了......”
蘇月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她實在難以理解,這得是多大的賭癮啊,才能讓人連最基本的人性都喪失了,實在是太可怕了!這個人固然可憐,但蘇月又想到她成為侍妾的過程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難道這是家族基因遺傳嗎?在這裡,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人啊!於是,蘇月又問“那你家裡其他人都被賣去哪裡了?”
張小花“我隻記得大姐被賣入了青樓,那時我年紀尚小,便也被人牙子帶走了,至於二姐和娘的去向,我就不得而知了。”蘇月“哦,原來如此,那你有什麼才藝呢?”張小花答道“奴家曾隨程姨娘學習過一些琴藝,也從人牙子那裡學到了一點算學知識。”
蘇月麵露驚喜“你會撫琴?”張小花微微頷首“略通一二。”蘇月隨即轉頭對秋竹吩咐道“去取一把琴來。”不一會兒,秋竹便將琴取來,置於桌上。
蘇月輕啟朱唇“那你試試能否彈奏我哼唱的曲子?”說罷,蘇月輕聲吟唱起來,其聲宛若黃鶯出穀,清脆悅耳,婉轉悠揚,所哼之曲正是《把酒問青天》。這首歌在蘇月所會的歌曲中頗具古風韻味。張小花則凝神靜聽,沉浸在蘇月的歌聲之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彆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蘇月輕吟罷,張小花亦是眼眸熠熠生輝,如星辰閃爍,這首曲子宛如天籟之音,令人陶醉其中,而三少奶奶的詞更是如詩如畫,妙不可言。
張小花端坐於琴前,纖指輕撥琴弦,串串音符如流水般傾瀉而出。她的琴藝雖稱不上精湛,但也彆有一番韻味。
蘇月聽得入神,不由自主地跟著旋律輕聲哼唱起來。一曲終了,蘇月拍手稱讚“沒想到你彈得這般好!以後有空便常來與我一同撫琴吧。來再彈一遍。”
蘇月聆聽著張小花如天籟般的琴音,如癡如醉,在地毯上輕盈地起舞。剛才的舞蹈未能讓她儘興,此刻的她舞姿婀娜,酣暢淋漓,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蘇月忘情地舞動著,全然不知時間的流逝。突然,小夭夭在秋竹的懷抱中放聲大哭,秋竹用儘各種方法也無法哄好她。蘇月和張小花這才停下。蘇月快步走過去,從秋竹手中接過夭夭,輕聲說道“小丫頭是不是餓了?昨天讓你們收拾的兒童房收拾好了嗎?把奶娘叫到那屋裡,咱們去那裡給小夭夭吃奶吧。”說罷,蘇月便將鬥篷仔細地裹在小夭夭身上,帶著她徑直出了屋子,前往隔離房間。奶娘早已在那裡等候,見蘇月進來,趕忙接過小夭夭,到裡間喂奶。張小花也隨即跟進裡屋。蘇月見一切安排妥當,便回到正屋。
蘇月這一上午跳舞也是有些累了,蘇月回到正屋靠在窗邊的小榻上,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她心想,張小花命運多舛,在這侯府生存也不易,也不知人的品性如何,還是再多看看吧,如果合得來就多來往也沒什麼,畢竟在這深宅大院中,大家都是身不由己,能互相照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