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多久,聞鈴像是收到某種感應似的,緩緩地睜開眼睛。
吃了退燒藥,她一路上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麵,一會兒有強浪襲來把她高高的抬起,過一會兒又猛地下落。
她坐起身,揉了揉有點酸脹的眼睛。
“感覺怎麼樣?”祁風漾伸長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比之前溫度好像降了些,喝點水,等會再量一下。”他把棕色保溫杯遞給聞鈴。
聞鈴聽話地點頭,拿過保溫杯,喝了幾口。
溫熱的水入喉,緩解了不少喉嚨的刺痛感。
她一邊小口抿著水,一邊拿起水銀溫度計放在自己腋下。
也不知道有電子的祁風漾不拿,為什麼偏偏拿個用時最久最麻煩的體溫計。不過以她現在的立場,也隻能乖乖聽從。
十五分鐘後,聞鈴拿出體溫計,對準水銀刻度看了眼。
“37.9。”她說,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低燒。”
“……”
祁風漾斜眼看了過來,聞鈴心虛地低下頭,想:不能得意忘形,酒店都還沒到呢。
“頭疼嗎?”
“不疼。”聞鈴說著就搖了搖頭,剛才在機場她搖頭都會又點疼,現在好想好了很多。她生怕祁風漾不信,單手舉起發誓:“我沒撒謊,是真不疼,你一定要信我。”
祁風漾盯著她,表情無奈地低低笑了兩聲:“行,那我們就上山。”
汽車緩慢行駛至半山腰的懸崖民宿,門口的工作人員指引她們前往車庫停車。
等到停靠完畢後,她們來到民宿大廳。
“您好,這是您的房卡,請您收好。”前台工作人員將一張房卡遞給祁風漾。
怎麼就一張?
聞鈴站在他身旁,眼巴巴地看著前台,滿臉寫著三個字:我的呢?
前台被看的一愣,心想是自己開錯房了嗎?隻能又低頭看了眼電腦,信息核對無誤後,如釋重負。
對聞鈴笑著說:“您丈夫這邊一開始訂的是兩件大床房,但在5個小時之前,已經升級到了套房,您可以先和您丈夫上去休息,行李過會會有工作人員幫您拿上去。”
聞鈴不知道是發燒造成的的暈眩,還是因為前台工作人員的話,她現在滿腦子隻有兩個字在腦海裡盤旋——套房,套房……
始作俑者明顯比她淡定,牽起她的手,帶著申請呆滯的她離開大廳。
好在進到房間後,兩張床分彆在兩個房間內。
聞鈴瞬間鬆了口氣:這可不能怪她,她又沒住過這麼貴的地方,以為套房就是雙人床房呢。
她看著落地窗外連綿的山景,心裡祈禱明天一定要讓她完全退燒。
半夜,祁風漾突然驚醒,他猛地沙發上坐起,歪頭尋找細微聲音的來源。
此時耳邊再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聲音很明顯是從聞鈴房間傳出來的。
剛在還處於迷糊的狀態中,等他清醒過來再聽,似乎是聞鈴在小聲的啜泣。
他神色一凜,起身走到門口敲了兩下。
昨晚因為擔心聞鈴,他不敢離她太遠。隻能等她睡下之後,轉移到沙發上,就怕遇到像現在一樣的情況。
但此刻,許久沒人回他,一不做二不休,他又敲了兩下,衝房內說了句:“聞鈴。我進來了。”
屋內,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祁風漾看到聞鈴依舊躺在床上,隻不過嘴巴裡還在說著什麼。
囈語?做噩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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