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坐在這裡,大家就是來簽約的。期待著自己的資產能翻幾翻。
酒過三巡,方常取出合同放在一邊。舉杯祝道:“仰仗各位老大哥看中,小弟一定好好運作,不負各位重托。”
其他人也提杯:“一起發財,一起發財。”
陳大光也從眾碰了杯。
方常坐下,將兒合同分給在座三位。
關心道:“老陳今天是怎麼了,感覺情緒不是很高啊。”
擼了一把頭發,陳大光講:“那個……我這兩天資金上有點問題,有筆回款晚了兩天,這這這……這不是耽誤事兒麼。我已經催了,對方最早也要明天才能給我。我這就……”
很無奈地攤手。
方常酒杯磕在桌子上,“叮”的一聲。
沉下臉:“老陳,你這不是有點不厚道?”
“我這不是也沒辦法,這打款的事兒大家也都知道,有時候就是會拖個幾天……”
方常:“是你說一定要,這些份額是我好不容易才從其他人手中摳出來的,現在要簽約了,你閃我一下子?”
失望之情展露無遺。
另外一位投資人接茬:“多大點兒事兒,陳老板不要,給我得了,我正好想要多買一點。”抬手勾勾,“那份合同給我。”
“添什麼亂呐你,我又沒說不要。”陳大光把合同護在懷裡,又對方常賠不是,“不是,不是,老方,咱倆什麼關係,我要,肯定要。明天我親自帶著錢上你公司去找你簽合同。”
那要搶合同的投資人就樂嗬嗬地看著。
方常麵色終於緩和了些:“說好了,最遲明天,不能再拖了。再拖我也沒法交代。”
“一定一定。”陳大光端起酒杯起身離開座位,哥倆好地抱著他膀子敬酒,“這是是我對不住,這樣,合同你可以回去改一改,傭金你多拿半成。”
方常和他碰杯:“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這個。”
“知道知道,就是我的誠意,以及心意。”陳大光仰頭一口氣灌完杯中的酒,“哥幾個慢聊,我先撤,這就去催款子。可急死我了都。”
陪著笑臉,直到關上包廂門臉才拉下來。
出了會所,陳大光一路往左,繞過會所旁邊的綠化帶,直奔後麵的停車場去。
剛進停車場,一輛半舊的奧迪閃了閃燈。
他走過去,拉開後座,上車。
車上,一位年輕的司機帶著耳機,見他上車,把另一幅耳機地給他。
陳大光:“怎麼樣?能聽清楚嗎?”
“距離近,完全沒問題。”
“我走之後,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就吐槽了您幾句,又繼續在聊彆的,現在在講葷段子。”
“嗯,繼續聽。”陳大光仰躺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他不會因為陌生人的一麵之詞就懷疑相處三年的兄弟。
可人心吧,有時候就是經不起撬動和試探。
從下山開始,他耳邊一直環繞著兩句話:晚上的合同不能簽,那人是騙子。
一直不停,讓他坐立難安。
她是誰?她怎麼知道?她有什麼目的?
外麵生意上的事她老婆不感興趣,隻要他每天按時回家就行,所以這次要簽合同的事連他老婆都不知道。方常說了要悶聲發大財,這事兒也就今天酒局上的幾個人曉得。
他實在想不出,這事兒能從哪裡漏出去。是那兩個投資人派來的人?慫恿他不簽合同好搶份額?
這手段是不是太兒戲了?
不論這背後有何陰謀,一截懷疑的細線已將他捆縛,將他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