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的外套早丟到不知道哪去了,她穿的是白色短袖,現在臟的快看不出顏色,衣角還缺了一塊,褲子也破了幾個大洞。
此時沒有風,但腳下的寒冰正不斷冒著冷氣,從腳底板鑽進骨頭,冷的人不停跺腳。
張廷越見陳文嘉不說話,覺得陳文嘉可能因為六哥的話不高興,便和劉輝換位置,站到陳文嘉前麵:“七姐,你彆多心,我們剛從人池子裡逃出來,適應不過來很正常,等以後我們進傭兵團後就好了。”
陳文嘉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劉輝有些看不慣自己,但她並不在意,她確實緊張,確實焦慮。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突然竄到一米八幾並被告知分化成Alpha,這已經是讓人三觀塌得不能再蹋、心理崩得不能再崩的事情了,而她經曆了這麼多事還能活著,已經很厲害了。
被人看不慣算什麼?
完全沒關係,她又多活了一天。
“姓名?”
“劉輝。”
“出生年月?”
“190年3月4日。”
“有居住地址嗎?”
“沒有。”
“好的,願神保佑您,您可以進去了。”
“願神平安。”
劉輝把右手放到心臟處,喃喃低語。
願神保佑。
願神平安。
登記的人員信教?
公職人員不應該是無神論者嗎?
陳文嘉疑惑,她又在以地球的思維方式思考。
輪到張廷越時,陳文嘉特意看了登記人員幾眼。
登記人員穿的是普通常服,因為天冷,他裹得有點厚,顯得有些臃腫。
他的左胸口上方,戴著一枚胸章,灰撲撲的,上麵的圖案很簡潔,是一棵樹的剪影。
陳文嘉覺得那棵樹的形狀有些熟悉。
張廷越登記完了,來不及思考,陳文嘉走上台階,報自己的名字:“陳文。”
然後按照劉輝剛剛說的話,改了下生日,又說了一遍。
登記人員對她一笑,把手放在胸章處:“願神保佑您。”
陳文嘉:“願神平安。”
陳文嘉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采了血和指紋,然後來到了最後兩個流程:洗臉、拍照。
看著眼前水已經變渾濁的大缸和旁邊濕答答的、還有幾個黑手印的毛巾,陳文嘉眼睛一閉,心一橫,把整個頭都紮了進去。
忍住,陳文嘉,忍住,不就是彆人洗過的水嗎,彆人行,我也行!
陳文嘉把水捧到手心,狠狠潑到自己臉上,搓了幾把自己的臉,然後拿著那塊黑印子毛巾,找了塊乾淨的地方使勁抹臉。
陳文嘉麵無表情地拍了照,麵無表情地領了衣服,麵無表情地走向劉輝和張廷越,腦海裡隻有一句話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