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似懂非懂,眼神仍然有些迷茫。
向陽搖搖頭,聲音柔和,“你還小,等以後你就明白了。”
張曉小聲嘟囔,“你長成這樣你說我小,神棍就是神棍,神神叨叨。”
程少虞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還不快走,你打算等天黑再去張淑老家嗎?”
張曉反應過來,想想自己剛剛怒吼出聲的樣子有些尷尬,撓撓頭跑遠了。
看著張曉跑走的背影,向陽翹起唇角,“他是個好孩子。”
程少虞難得讚同地點點頭,“大約就因為還有著這樣的孩子,這世間才仍然讓人熱愛。”
向陽二人離開王家村,路上程少虞走幾步就偷瞥兩眼向陽的臉。
“我臉臟了?”她有些莫名。
程少虞搖頭,認真回複,“你好像在發光。”
“?”
“噗哈哈哈哈!”
向陽大笑出聲,覺得這人很有意思。
“咳。”
程少虞被她笑的有些臉熱,彆過臉輕咳一聲。
向陽淺笑,“我知道很多事情涉及到隱秘,所以有些話你不好對他說。”
程少虞耷拉著眉眼,“可他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我說的,也是事實。”向陽堅定道,見他可憐的樣子,她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必自責,我說了,這世間由人而改變。”
程少虞點頭又搖頭,不解她其中的深意。
等回了京城他才得到消息,說王、陳二村,因為土地問題鬨得聲勢浩大,一陳家村的村民不甘繼續等待,竟一把火燒了裡正的家,那時恰逢裡正家中其他人有事外出,獨他一人在家。因為火救得不及時,加上裡正年紀大,沒能及時逃出,竟被活活燒死了。
而此時,程少虞正待在向陽家裡,給她做飯吃。
他一得到消息就往向陽家來了,吵醒了補覺的向陽。
向陽正躺在樹下的躺椅上小憩,連續幾日的奔波,她都沒有好好休息,昨日一回京,她就躺倒了,睡了個昏天暗地,直到今日中午程少虞來找他。
程少虞正在院子裡順菜,但他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疑問,時不時看她一眼,又一眼。
樹上剛剛抽條的枝葉擋不住春日的陽光,向陽喜歡春天的陽光,不會太強烈,曬得人很舒服,不過此時程大人的目光比陽光更強烈。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懶洋洋地問。
“王家村的事你知道嗎?”他沉聲問。
“怎麼個知道法?”向陽手垂在躺椅一側,隨著椅子晃動。
“你知道他會被燒死嗎?你所說的世間由人而改變也包括這個嗎?”
程少虞第一次在向陽麵前這麼嚴肅,見向陽仍然不在意地晃來晃去,他放下手裡的菜,走過去踩住椅子邊緣,迫使躺椅停下。
向陽躺在躺椅上仰望著他,聲音十分平靜,“不知道。”
“我是個算命的,頂多能看出來他活不久了,至於他是怎麼死的,我怎麼知道。”
程少虞鬆了一口氣。
向陽納悶,“我看起來像是會破壞規則的人嗎?”
他正言,“你絕不會主動去害人。”
“那你還問。”向陽有些不滿。
“可你好像也不把人的性命看在眼裡。”他幽幽補出下半句。
向陽安靜了,後又在沉默中輕笑出聲,“程大人啊,這世間這麼多人,難道每個人的性命我都要很重視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程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