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你知道這代萊艮芬德當家人本人並不喜愛飲酒嗎?”盧修斯剛談好一筆未來可期的商業大單,心情很好,同提姆分享秘密,“因為他的要求,晨曦莊園還開發了不少配料特殊的無酒精飲品,你該去嘗嘗他們的蘋果釀,據說在歐洲銷量甚至超過了蒲公英酒。”
盧修斯一臉“不能喝到小孩那桌去”,順手一指。
提姆眼角抽搐,但好消息是順著盧修斯的提示,他終於找到了坐在落地浮窗前悶悶不樂的“斷罪皇女殿下”,還有皇女的大書記官,展開雙翼低空盤旋的機械鳥奧茲。
盧修斯非常關心:“看在你們兩年紀是這屋子裡相距最近的份上,和那姑娘談談,她一直拒絕說話……”
“你同她說了什麼嗎?”提姆反問。
“不多,我隻誇了她的‘視力矯正眼罩’設計不錯。”
提姆:“……”老爹,難怪她不和你說話!
——話說,“電氣水晶”是個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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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偉大的斷罪之皇女,幽夜淨土的主宰,請列舉世界上最無聊的三件事——
你是不是想說全是大人的宴會,一句話都聽不懂;
尷尬的禮節寒暄,有人問你最近功課學的怎麼樣;
還有永無止境的攀比活動——天哪,有沒有人能聽聽,我們凱恩家族的貝蒂小姐拿到洲健美體操單人賽事冠軍了!我炫耀了嗎?我炫耀了嗎!!!
尊貴的斷罪之皇女慷慨原諒了某位帶著珍珠耳環,掐著嗓子說話的夫人,滔滔不絕向她進言“女士就應該在必要的年齡精通一門藝術的好處”,皇女的命運不會受到塵沙鋪天蓋地席卷淨土而湮滅,隻是當那些冗雜古老的咒語湧入王城之時,就算是穿越星海降臨此世的皇女,也會感到茫然和疲倦啊。
——現實是隻怪物,從來都想拐走孩童,摧毀琉璃王城,撕碎最純淨簡單的夜幕。
但作為它的受害者,大人們卻一個個變成了邪龍塔斯拉克手下的小嘍囉,他們會一直永無止境地向著王城進攻——“嘿姑娘,你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再幻想了”、“大孩子就要穿講究的衣服,快放下奇裝異服”、“童話故事有這麼好看嗎?看看這個,為你準備了一套練習題”、“小艾咪彆再玩幼稚的遊戲了,你要學著改變自己,就像普通女孩那樣,不然永遠交不到好朋友……”
再說最後一次,吾名菲謝爾·馮·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是幽夜淨土的主人,斷罪之皇女!——以被森羅萬象之偉力封印的左眼為誓,就算降臨之時失去了半數力量,本皇女、本皇女也不會被名為“現實”的命數打敗的。
奧茲盤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機械鳥的黑曜石一般的鴉眼左右轉動幾下,像是在疑惑他的皇女為什麼不開心了。
“奧茲,本皇女要回寢殿休息,不對,是到了巡視吾的幽夜國度的時間了。”
金發少女靠坐在浮窗前,一臉疲倦,玻璃窗上映照出菲謝爾習慣穿著的暗紫色改良版晚禮服,隻是今晚她差不多遇到了七八位沒話找話的夫人,以居高臨下方式建議“小姑娘就應該穿青春靚麗一點”。
【小姐,但晚會剛剛開始,您不是還打算向酒保解釋您已經經曆三千年的日月輪轉,達到可以品嘗王國特供蒲公英酒的年齡了嗎?】奧茲關心地問道。
菲謝爾糾正道:“是帶來狂歡和禁忌的不可知魔水啦。”
【噢、噢是我記錯了,請原諒您的忠誠書記官的失誤!】機械鳥非常上道地說。
可儘管有人能夠陪伴她進行幽夜的曲目,菲謝爾卻依舊無法開心,反而心靈上覺得愈加沉悶和疲倦了……
——我這是怎麼了?
在一瞬間,斷罪的皇女對她的國度產生了動搖,而僅僅是刹那的不肯定,幽夜的國度也出現了山崩地裂的反應。
——不想待下去了……
少女堪堪起身站定,突然腦海中產生了一陣眩暈。
【……不想再待下去了?】
【但是,小公主您就不想讓這群庸碌的螻蟻,愚昧的僭越者,粗俗的、卑鄙的傷害您國土之人受到教訓嗎?】
【您是否願將永夜籠罩於此世,以您的慈悲,以您的遠見,去消除時間一切令您厭惡之事,驅趕走那條無禮的邪龍塔斯拉克?】
“我……你是誰,怎麼會在本皇女腦海中說話?”
菲謝爾驀然抬頭,敏銳地撐著牆壁跳起,想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哈哈哈……去喚醒我的名號——所羅門·格蘭迪!】
“啊!”
“小姐小心!”
菲謝爾腳踝一歪,側身差點將腦袋磕到牆上,提姆以羅賓的敏銳身手連忙衝上去,及時接住了“斷罪的皇女”小姐。
“嘿小姑娘,又見麵了。”提姆假裝驚訝著說,他悄悄將退魔師給的羅盤塞回口袋中,羅盤的指針在不停地令人擔憂地旋轉,“菲謝爾小姐,你看起來麵色非常糟糕,不如我們出去吹吹涼風?”
在酒莊後門的隱蔽處,退魔師應該準備好儀式法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