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門剛合上,嘴中已經泛著泡沫的紅色液體就被我係數吐進了水盆裡。扶著鏡沿,我深深戚眉,真的不知道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的自己,還要、還能在這種遊戲裡生存多久。
“吱呀~”
有人推開了門,我掃視一眼,便立馬側過臉去補妝。因為進來的是個女人,而且看她脖頸上那顆碩大的粉鑽,就知道她是正規的賓客。
而在這種男人與女人互相狩獵的遊戲裡,最危險的其實就是這些女人。男人的危險源於他想得到你,他想征服你玩弄你,總的來說不會怎樣去針對你;但女人的危險,卻屬於一心想驅趕你、踩扁你!恨不得在場所有男人的眼睛裡,隻能看見她一枝獨秀般存在。
她在鏡子裡看見我比她白皙幾分的皮膚,就很不爽的冷哼一聲,然後撇過頭把包擱在角落裡。這時她回頭瞥我一眼,我則背過身裝作漫不經心的在補妝。於是她打開了皮包,取出一小包乳白粉末。傾泄入杯中紅酒,輕輕搖擺,就讓所有痕跡隨著泡沫消逝了。
其實我在化妝鏡裡看到了一切,但我並不想做什麼,而這是有原因的。
我有個姐妹,半年前她在夜場好心攙扶起喝醉的客人幫他攔出租,結果半路上就碰見這客人尋上門來的老婆,她二話沒說便對我姐妹甩了十幾通巴掌。我姐妹招惹不起那個女人,她隻能趕緊搖醒那個客人,讓他幫自己解釋清楚。
但結果那男人醒了,他反而是怕他老婆尋到夜場裡找到他的真情‘婦去刁難,他居然直接喊說的確是我那姐妹勾引他的!兩夫婦,就站在人來車往的大馬路上,毫不心軟的對我姐妹好一頓拳打腳踢,硬生生是給踩斷了一根小拇指!結果圍觀的路人沒一個拉架的,反而都是在罵我姐妹狐狸精,活該挨打!
這件事兒到現在還彷如昨日重現,它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冷暖自知。所以我一直覺得,就算你做不了一個壞女人,至少,也要學會對任何不了解的陌生人,抱以陌生人應有的態度。
我估摸著裴勇肯定等不住離開了,就回到了舞池。儘管年過五十依舊“寶刀未老”,摸掐著舞男胸肌臀部的“經紀人”青姐,那會就突然走了過來。她俯耳很神秘的指了下側手一個房間,告訴我,舉辦這場宴會的主人,正在那房間裡休息呢。
“記住,他姓顧。”
說著,她暗藏深意的一笑,把酒杯遞給我。
青姐什麼意思,我自然明白。做了近二十年模特經紀人,有太多麻雀在她牽針引線下飛上了高枝變鳳凰。帶來的人脈、後續收入,伴遊和走秀的那點酬勞提成與其相比,對她而言是不足為道的。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或者說能舉辦如此盛大的舞會,這站在背後男人的權勢財力是鮮有女人可以抗拒的。縱然沒有想入非非,誰也想見識一下。
我會心一笑,便舉著酒杯,走去叩響了門。
“顧先生?”
“進來。”
很冷冽的聲音,仿佛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寒冷;但很奇怪,他的聲音是顫抖的。
我沒有想太多,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漆黑的房間,並沒有開燈。窗外月光清冷透入。隱約隻能看見關在水族箱裡的金錢鯊,正露著尖牙磕碰玻璃。那發出來的悶響,卻是讓整個房間寂靜的更加詭異了。
“顧先生?”
我輕輕喚著,發現有點兒不對。因為左看右看,屋子裡並沒有人影。偏偏能聽到那粗重急促的喘息。
我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想起剛來北上藝苑那會兒,遭遇過幾位性格有些變‘態的客人。巨大財富與扭曲的人性往往是共存的,我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你想,去哪兒?”
毫無預兆的喚聲繚繞在耳際,那溫熱的氣息吹得我耳根一陣發癢。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他一直藏在門後。
此刻那寬大粗礫,骨節微微凸出的大手,已經悄悄拷在我的腰上,那讓我退無可退。
“咯咯,顧先生,我是...”
我正想如往日一般,不著痕跡的將他手鬆開,然後說一連串客套話阻撓他的欲‘望。卻沒想到一回頭,他濡濕的雙唇,就已經猛然吻上了我的唇瓣。
他的氣息很好聞,高檔古龍水味道夾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兒。鼻間灼熱的呼吸燙的我皮膚都紅了。我睜大了眼,看到的是雙狹長而深邃,偏偏此刻充斥著野獸般不冷靜的鷹眸,而且,還罩著一層莫名憤怒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