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憫是跟著馮老爺一道出門的,回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此事,腦子裡立時浮現出那一張桀驁陰冷的臉,他幾乎是立刻就認定了罪魁。
可惜這廝藏得太深,行事也小心,官府總尋不到他的蹤跡,他得了空也會出去找,但總是空手而歸。
抬頭望了望天,窗外已是暮色沉沉,眼見著就要黑透了。
霍憫心知事態嚴峻,服侍著馮老爺在臥房躺下,他立馬腳不停歇回了自家臥房,先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青底兒碎花小包裹塞進懷裡,又轉身在枕下取出一把匕首。
這匕首隻有男子的手掌長,用簡單的魚皮鞘包裹,不曾鎏金鍍銀,也沒有寶石明玉,看起來十分普通。但拔出刀刃來,卻真真是刀鋒鋥亮,寒氣逼人。
這是十六歲生辰時,她千挑萬選後,專門送他的生辰禮。隻可惜了,禮物拿到手還不及細看,便出了那等事兒。再後來,他深陷泥淖不得脫身,而他們的婚約,也無聲無息地退了。
人生之無常,也不過一夕間。
霍憫輕輕撫摸著那匕首,臉上似有眷戀,但很快就恢複如常。他將這匕首塞進袖裡,轉身大踏步出了門去。
及至掌燈時分,朱宛明已在馮母的勸說下先回了縣衙。女兒已經出了事,這縣令家的千金若再有個好歹,馮家的人也不必活了。
朱宛明雖放心不下,可家中母親一而再地遣人來催她回府,她也不好繼續待下去。隻好依依不舍地拜彆馮母,又道:“若是有了馮姐姐的消息,還請伯母速派人告知於我。”
葉明華正好帶人從外麵回來,見朱宛明難掩眸中不安,勸道:“我先送明兒妹妹回府,再帶了人繼續出去尋找。”
馮母自是千恩萬謝。
等送走了朱宛明,院裡空落落的安靜,馮母撐著額,獨自坐在堂上垂淚。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有個小廝疾奔而歸,手裡還握著信箋,進了屋忙不迭地奉給馮母,說道:“霍管事讓我回來告訴太太,說姑娘是被人劫持了,他已經帶人去找,讓太太先備好金銀,以待不時之需。”
門外吹來的細風晃動燭火,搖曳不定的昏黃裡,馮母的目光在觸及小廝手裡的信箋後,忽地變得晦暗不明。
有一個想法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從心頭浮起。
她不敢確定,卻又瘋狂猜疑。
小廝見主母仿佛凝固的蠟人般紋絲不動,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