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憫眼見她的身影沒入人群,瞬間便不見蹤跡,忙吩咐小鈴鐺留下看車,便要抬腳去追。
卻被小鈴鐺一把扯住了袖子,她委屈極了,漂亮的眼角是晶瑩剔透的水花,可憐兮兮道:“我不要留在這兒看車。”她嘟著嘴,聲音軟綿綿的撒著嬌:“霍哥哥不要丟下小鈴鐺,小鈴鐺也想和霍哥哥一起逛集市。”
她年紀雖尚小,容貌卻是出眾,又是這般的噥噥輕嗔,等閒人看了便要心軟。
偏霍憫姐妹眾多,自小看慣了美人癡纏,並不為她的嬌態所動,隻麵無表情地瞧了她一眼,隨即扯回衣袖:“之前說好的,我同意你跟著一道來,但來了此處,一切都聽我安排,你這是要食言嗎?”
他的語氣不算嚴厲,可聽在小鈴鐺耳裡,卻是冷淡如水,漠然如冰,跟方才同姑娘說話時的溫柔軟語相比,那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心裡的委屈瞬間就翻滾上來,本來墜在眼角的淚花也順勢蜿蜒垂落,她嗚咽道:“小鈴鐺並非食言,隻是想和霍哥哥待在一處。”
小美人兒也是美人兒,美人垂淚,恰如落雨紛紛中的嬌花,柔軟又可憐,霍憫幾乎都要有些心軟了,偏又瞧見了她眼光閃爍地偷瞄自己,頓時心硬如鐵,不快道:“你要麼就待在這裡看車,要麼,就自己回家去吧!”說完不再理會她,轉身沒入了人群。
小鈴鐺哪料到他竟這般心狠,來不及追趕便已失去了他的蹤跡,也不敢真個兒丟下騾車就去尋人,氣得直跺腳。
而馮穗穗這裡,正帶著翠兒順著人流往集市上趕。
一路上都是往鴛鴦湖畔趕大集的人,或是一家子,或是友人相伴,不論男女老少大人小孩兒,皆喜氣洋洋,眉開眼笑。
走了一會兒的路,終是到了集市上。
馮穗穗兩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人,烏泱泱的連成一片,踮起腳尖也看不到頭兒。
且這集市上賣什麼的都有,棚子一個挨著一個,好似連綿的群山。馮穗穗拎著裙角快樂的好像一隻小鳥,在各個攤位上流連忘返,卻什麼也沒買。
霍憫腳程快,早就追上了馮穗穗二人。眼見她左看右瞅隻是不買,還以為她是沒帶銅板,便遞了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過去:“看看喜歡什麼,姑娘也買上一些。”
馮穗穗將荷包往霍憫懷裡一推,道:“我是過來瞧樂子的,這些東西買回去也用不著,放著也是占地方,倒白浪費了錢財。”
霍憫沒料到這姑娘還是個精打細算的,笑著將荷包收起來:“那姑娘先隨便看看,若是瞧中了什麼隻管說,荷包裡的錢是帶足了的。”
隻到底,馮穗穗還是什麼也沒買。
正逛得開心,忽地嗅到了什麼,香噴噴的誘人。四下一打量,卻是炒涼粉的。
家裡的廚房也做過這個東西,隻是聞起來沒這個香,馮穗穗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霍憫,輕輕地眨眼。
霍憫有一瞬間的猶豫。
到底是外頭的東西,還是這樣的大集市,想想都不大乾淨。這位又是養在深閨人不識的,平日裡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極精細的,若是些把玩的小玩意兒也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