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個兒來這熙春園是專門請了幾個酒肉兄弟過來吃酒聽戲的,戲園子熙熙攘攘,偏有個眼尖的,一眼就掃見了旁邊那順著樓梯往二樓去的馮穗穗。
馮穗穗日常出門是戴了帷帽的,長長的輕紗垂懸至膝蓋,幾乎遮掩了整個身形。可翠兒是個丫頭,她跟在自家小姐身後,卻是什麼都沒有戴。
那人本就是個色鬼,自己眼巴巴兒盯著不說,還去扯趙有誌的袖子,同他擠眼睛:“你瞧那邊兒上樓的兩個小娘子,後麵跟著的那個必然是個丫頭,瞧那小模樣,那身段兒,真真兒是不錯。丫頭都這樣了,前頭的小姐必然還要出色。瞧瞧那腰肢輕軟的,若能弄到床上去,必定銷魂蝕骨,彆有一番滋味兒。”
趙有誌本來滿臉猥瑣,順著那人的指點就看了過去。這一看不當緊,他很快就認出了翠兒。
登時氣得倒仰。
他喝了半壇酒正是酒意上頭,認準那對兒主仆就是馮穗穗二人後,立時就起身找了過來。
在他心裡,馮氏從來都他的囊中之物。
如今這物極不聽話,不但拒婚不嫁,還敢出來亂逛,就叫旁人看了去隨便意淫,真真是氣煞他也!
馮穗穗雖不曉得這人怎麼突然就冒了出來,但卻清楚得很,若是這般被他扯著出去,她的名聲才算是全部毀了。
旁人不會說他趙有誌如何,隻會議論她一個閨閣小姐,同一個年輕男子在魚龍混雜的戲院裡拉扯推搡,到那時,她便不想和趙有誌有關係,在旁人嘴裡,他們也不能清白了。
這般一想,登時毛骨悚然。
馮穗穗立時拚命掙紮起來,趙有誌一個不慎,竟被她用力掙脫。
才剛逃脫了桎梏,馮穗穗立刻逃開八丈遠,隔著一張陳舊的八仙桌與趙有誌對望,目光警惕又憤怒。
趙有誌不意竟是失了手,嘴上罵道:“賤婦!”人就圍著桌子追了上去。
馮穗穗驚懼交加,忙順著桌沿逃跑。
兩人圍著桌子轉了幾圈,趙有誌始終捉不到馮穗穗,無奈停下腳,怒氣衝天地瞪了過去。
馮穗穗心裡怕極,身子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這麼小的空間,那廝又堵在門口,除非她扯了嗓子喊救命,引了人來搭救,不然她根本沒機會逃脫。但這般一來,她和這賊人獨處一室的事還是要瞞不住。
這可要怎麼辦?
馮穗穗心急如焚,腦子裡飛速想著對策。
趙有誌卻是怒氣過後,漸漸地轉過神兒來。
他起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