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演(2 / 2)

沈暮雲點點頭:“好。”

梁和玉喝完杯子裡的咖啡,站起身,又叮囑了幾句好好吃飯,在沈暮雲的注視下轉身上了樓。

在背過身的那一刹那,沈暮雲沒有能看到,“梁和玉”臉上所有屬於人類的的生動表情都消失不見,整張臉變得像人偶一樣冷漠,棕色的瞳孔裡逐漸浮現出詭異的暗綠色。

他保持著提拔的身姿,不急不緩走向二樓。

越靠近那間熟悉的臥室門,他眼中的深綠便越濃,似乎正對接下來的事感到極度興奮。

骨節分明地手握住了門把手。

沈暮雲忽然想起什麼,在樓下補充了一句:“對了,家居服我放在衣櫃的右側,都是乾淨的。”

梁和玉臉上閃過極為明顯的妒色,嘴唇危險地抿了一下。

但轉頭之時,他又變成了沈暮雲再熟悉不過的大哥,沒有流露出任何破綻,笑道:“知道了。”

“哢噠”一聲。

門輕輕合上。

比人類敏銳上萬倍的嗅覺係統已經迅速從空氣中捕捉到了沈暮雲的味道,“梁和玉”端正的五官間浮現出與他氣質截然不同的瘋狂神情。

他大步走向木床,手臂化為銀色的、長滿絨毛的觸手,如蛇般迅速躥入還來不及整理的被子中,張開所有鱗片,一邊沉醉地汲取熟悉的氣息,一邊釋放出屬於自己的信息素,染滿整個私密空間。

屬於怪物的神經係統在飛速解析愛人留下的每一道氣味訊息,如果用人類的語言做轉化,在祂的嗅覺之中,沈暮雲聞起來像一朵綻放在黎明的梔子花,淡而清雅,帶著夜色留下的憂鬱氣息,脆弱又楚楚動人,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溫柔對待,以免讓清晨的朝露壓垮了它柔弱的花枝。

這樣的“柔弱”讓祂無法克製興奮。

人類形態迅速融化,“梁和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恐怖軀乾,龐大到幾乎占據起全部的臥室空間。觸手們瘋狂湧向浴缸、衣櫃、陽台……以及所有留下了沈暮雲氣息的角落。

如此駭人的畫麵足足持續十分鐘。

直到整間臥室都彌漫起甜膩的味道,遮住了所有其餘氣息。怪物終於心滿意足地重新變回“梁和玉”的模樣。

祂走進臥室,像今早的沈暮雲一樣站在鏡子前,上上下下打量這張新的人皮。

“寶貝和他擁抱了。”

鏡子裡的“梁和玉”開口說話,發出的卻是屬於沈甲的華麗嗓音。

“還清楚地記得他的胖瘦,”這一句又變成了沈乙低沉的語調。

“甚至願意讓他用他的浴室、穿他的睡衣。”沈冰的聲音因為嫉妒而微微發抖,在空曠的浴室略顯尖銳。

很快,詭異變聲體又集體陷入了沉默。

“梁和玉”湊近鏡子,幾乎和裡麵的自己鼻尖相貼,手指還保留著觸手的習慣,以奇怪的姿勢爬到臉上,一寸一寸撫摸骨相。

“……這張臉也不過平平……但也許是親人之間的感情,我看了新的心理學書籍,上麵說人類的感情很複雜。”再開口時,聲音變得很年輕,聽起來磁性而充滿活力。

“哼,”沈冰的聲音冷笑,“可他們沒有血緣。親情,在人類的字典上指的是血緣關係的人之間存在的感情。”

“不能如此斷然地判斷,”沈乙的聲音用冷靜的語氣自我安慰,“在情感上,人類遠比想象的要複雜。”

“說這些都沒用,不如好好使用這張人皮,”沈甲的聲音厭倦地拖出長長尾音,“看看樓上的畫,或許畫裡才是雲雲真正暗戀的人。”

這句話說完,鏡子裡的人重新陷入安靜,英俊的臉極為可怖地扭曲了起來,仿佛在看不見的地方被嫉妒的火海炙烤著靈魂。

畫。

明明,在過去的二十年間,沈暮雲所有的畫都與祂有關。

可現在卻有彆的人能占領他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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