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柔軟清香的紗帳頓時落下,頓時隔絕了他的身形,卻隔絕不去男人穿透紗帳的視線。
片刻之後,他便轉身闊步朝外而去,大有蕩平寇寨的氣勢。
蘇幼月方才從震驚中回神,伸出一雙手扯開帷帳,聲音再也沒有了平日的鎮定“謝淵!給我站住!”
她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他了!
她可是打算等他重掌謝家之後,就和他兩不相見的。
要是今後嫁給他,豈不是日後日日都要討好他這個活閻王?光是想想她都覺得可怕。
可惜男人的身影一眨眼就出了屋子,踏入了重重冷風,哪裡還能聽得到她的聲音。
也許能聽到,隻是他卻根本就不會回頭罷了。
蘇幼月氣得攥緊香拳,差點在空中打了一套王八拳。
這個混蛋,憑什麼話都不聽人說完就說讓人等他回來!
謝淵剛走,錦兒聽到動靜就趕緊跑了回來“小姐,怎麼了?”
蘇幼月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隻能把話全部咽回了肚子,是有苦說不出。
她總不能告訴錦兒,謝淵說要娶她,這背後牽扯太多大事,現在當然不能讓錦兒知道。
錦兒恐怕還以為謝淵要在蘇府當一輩子奴隸呢。
他哪是奴隸,他分明是一條對主子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將主子吞入腹中的惡狼!
“沒事……”
極力按捺之後,她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沒事兩個字。
想到謝淵方才喊出了囡囡二字,她又氣得直咬牙。
誰準他叫自己的乳名了!
她現在終於有了一絲
後悔,感覺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錦兒聽沒什麼事,立刻信以為真,傻乎乎笑道“小姐,謝公子對小姐還挺好的,這麼冷的天還大半夜跑來跟您說這麼重要的消息。”
蘇幼月扶額,錦兒這是都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話雖如此,她此刻卻無法和錦兒訴苦,但她也更不打算嫁給謝淵。
嫁給他,今後的未知數可太多了,誰知道他還會不會碰上上輩子那個女人,會不會對她心動。
她自己留在蘇府,有祖母和爹爹疼愛,手上又有錢財,隨便自己怎麼快活,何必要去嫁人。
罷了,她到時候非要不嫁,謝淵還打算當強盜把她搶走不成?
蘇幼月不斷安慰著自己,隻是想到上輩子後來謝淵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心中卻始終有些忌憚。
但眼下二皇子三皇子已死,說明廢太子很快就要複起了,她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料想得沒錯,翌日一早,二皇子和三皇子已死的消息已經傳遍朝野,朝堂上眾人知道這一派已無皇子,斷無翻盤的可能,一時間彈劾邱太師黨羽的奏章如雪花一般紛飛。
邱氏黨羽橫行霸道多年,行事作風極為猖獗,這些年欺淩過的人不知有多少,此時終於有機會反抗,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機會。
往日在朝堂上總是高人一等的邱氏黨羽們一個個成了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這些被上奏的案子多是冤案慘案,一樁樁一件件傳出去都被百姓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廢太子當初的謀逆一案,也終於被重新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