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縷和煦的陽光透過紅紗帳灑在兩人枕邊。
溫熱的觸感包裹著全身,女子緊閉的睫毛忽然動了動,玉手觸及身前緊實的肌肉後與之拉開距離。
耳畔響起一聲低喃,枕邊的熱氣氤氳而來,柔軟的腰肢被一雙粗糲的大掌緊緊摟住,白茗蹙起眉頭,不適地扭動著身子,如此摩挲,撩得人心生蕩漾,床榻上的紅紗也隨之輕晃……
午後,白茗才悠悠轉醒,身旁的男子正眉眼含笑地注視著她。
“醒了?”
白茗啞著嗓子嗯了一聲,餘光瞥見雲君陌肩膀上的抓痕,有些尷尬地垂下了眸子,卻發現自己原本細膩白皙的皮膚上紅痕遍布,有幾處甚至隱隱發紫。
不過想來也是,昨夜尤雲殢雨,燭火未熄,今日清晨兩人又耳鬢廝磨,互訴愛意。
此時,雲君陌正斜靠在床欄上,露出壯碩緊實的上半身,白茗忙轉過臉去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耳尖染上了誘人的紅暈,強裝鎮定地起身取下斜掛在床欄上的抹腹。
見狀,男子唇角微勾,深邃的眸底湧動著滾滾波濤,傾身摟過女子,輕柔地為她係好緞帶,大手順勢撫上紅梅朵朵的香肩,一路向下遊走,細細揉撚,接著在頸窩處落下一個灼熱的吻。
“娘子,為夫還想……”
男子的撩撥讓白茗倒吸一口涼氣,忙按住身前不安分的大手,嬌嗔道:“不準想!”
說罷,她自顧地下了床,喚了婢女進來為她梳洗打扮,床榻上的男子饒有興致地看著白茗羞紅了臉,又故作矜持地樣子,心底像是灌了蜜一般甜。
兩人用完午膳後就接到了從皇城裡來的旨意,稍後,一駕富麗堂皇的馬車從將軍府門前駛向城外竹林,江安駕著馬,一路疾馳。
當他們抵達林外小屋時,屋內眾人的表情各有不同,對白茗成親的事略感吃驚。
“師姐,你成親都不通知我。”
“現在通知還來得及嗎?”白茗瞥了一眼無為,清冽的嗓音中帶著威脅的意味。
“……”
雲君陌則對著白承父子恭敬地行禮:“嶽父,大哥。”
白炎眯起眼眸,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隨即拍了拍雲君陌的肩膀,沉聲道:“辛苦了!”
“白閻王,你什麼意思?”
白茗卻像是被誰踩到了尾巴一樣,不滿地望著白炎。
“我能有什麼意思?”
白炎挑眉,從袖兜中掏出一個錦盒,“小小禮物,祝賀三妹新婚快樂。”
“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憋著什麼壞心思。”
白炎淡淡勾起一抹微笑,無奈地朝著雲君陌攤了攤手。
“茗兒,你如今已嫁為人婦,也稍微收斂著點兒,要穩重。”白承忍不住出聲道。
“女兒知道了,父親且安心。”
“幾位,接下來說說正事?”
一襲明黃從門外進來,屋內的氣氛頓時局促了起來,齊齊朝著來人跪地叩首。
“各位暢所欲言就是了,在外麵不必拘禮。”
淩澤陽理了理衣擺,坐在門邊的一個小凳子上,其餘眾人皆席地而坐。
“此次的蠱蟲事件與夷列有一定的關係,但,當下國庫並不充裕,與羯胡一戰又損耗了不少財力,不宜再起爭端,但不知夷列王對此怎麼看。”
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無為身上,一股淡淡的威壓籠罩全身,無為咽了咽口水:“貧道願……”
“聖上,臣婦願同去夷列。”
雲君陌隨之抓住白茗的皓腕,身子緊繃著,目光直直地看向淩澤陽,生怕他應了白茗的請求。
聞言,淩澤陽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望著眼前的一對璧人,緩聲道:“你與雲卿昨日才完婚,正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孤可不做小人。”
白炎順勢接過話來,對著淩澤陽跪地叩首:“聖上英明!若是臣與無為道長同去,最合適不過了。”
“那可不行,要是讓柔嘉知曉了,她還不鬨得孤寢食難安,駙馬亦不能去。”
白茗蹙起柳眉,這個不讓,那個不許,難道聖上想要無為一人去夷列,此去凶險萬分,大玄主修道,對蠱術不怎麼涉獵。雖說教中有關於蠱術方麵的書籍,但也沒人研究過,她可不放心無為一人以身犯險。
“皇姐多年前便嫁去了夷列,據她描述,夷王正值壯年,有野心但不多,對巫蠱之術極其看重,所以,此番入夷需格外小心。”淩澤陽看向無為,仿佛打定主意讓他一人去,思索良久後又出聲道,“無為道長可帶上幾位修為深厚的弟子同去,也隻有你教中之人孤才放心。”
“是。”
無為應得不情不願,側著頭對白茗努了努嘴。
白茗白了他一眼,聳了聳肩,表示她也沒辦法。
不久,眾人陸續離開,剩無為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屋內,眼神幽怨地望著屋外幾人瀟灑的背影。
忽的,他的耳畔響起清冽的嗓音:出發前來將軍府找我,記得隱身。
無為猛的抬頭,眼底迸發出異樣的光彩,重重地點了點頭,一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幕降臨,黑夜裡幾顆零星閃爍,雲逸風塵仆仆地從城外營地趕回了府內,而白茗和雲君陌早就在飯桌前等著他了。
“好啊,這小子終於開竅了,老夫還以為他這輩子要孤獨終老呢。”雲逸大步踏入飯廳,帶起了一陣風沙,又將身上的鎧甲取下後立即遞給身旁侯著的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