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接過籙竹遞來茶杯一飲而儘,冰涼的茶水浸潤著乾涸的嗓子,讓她好受了些,才接著出聲問道。
“這是哪兒?”
“小姐,我們在天一教,那個老道長是天一教的掌門!”
但是,她現在不是應該在皇城內嗎?
哦,想起來了。昨日二哥打昏了她,是誰代替她上了鑾車?
白茗的眉間漸漸蹙起,染上了一絲怒氣:“昨日你和哥哥們一起合謀,將暈倒的我送到了天一教?”
“小姐,”籙竹在白茗麵前撲通一聲跪下,眼眶泛紅:“奴婢和兩個公子一樣,不忍看您像籠中鳥似的,被關在皇城這個巨大的金籠子裡。”
不對,還有薑姐姐,那道聲音是薑洛的。
她知曉幾人的好意,不過他們這般做法可知白家接下來會遭受什麼樣的罪獄?
修道之人應清其濁,長其生,怎能因個人因緣而使那些鮮活的生命日漸凋零,遭受無妄之災?
“籙竹,帝王之言猶如天威,怎容得他人忤逆,抗旨的後果便是白家家破人亡。我現在必須下山去皇城一趟,你來幫我打掩護。”
籙竹苦著臉,指了指院子上方:“小姐,這裡被道長給封起來了,我們出不去的。”
她見過道長的玄術,施法時四周金光籠罩,光滅後,連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哼!”
一道冷哼自白茗的鼻腔中溢出,她咬破手指淩空畫符,朝著院子上空推去,琉璃般澄淨的天空上出現了些許裂縫,但隻維持了一刻時間,又恢複如初。
白茗動作一滯,無為居然用了琉璃罩。
琉璃罩是天一教的五大法器之一,通體透明如水,防禦性十足,可抵擋世間一切攻擊。
“好啊!”白茗無奈,隻能抹去符咒,隨即憤憤地回了屋子。
等出去了,看她怎麼收拾他!
於是乎,無為撤了結界那日,天一峰上便出現了一場精彩的鬥法。
白茗素手微抬,四周整齊地立著十多張黃符,她右手掐訣,口中也念念有詞,話落左手朝著無為輕輕一推,符紙燃燼幻化成了一張巨大的手掌拍了過去,無為向上翻身一躍,成功地躲開了平移過來的巨掌。還沒等他喘上一口氣,那巨掌翻了個麵,接著向他繼續拍來。
無為借著喘息的時間,甩出一張黃符借力淩空,在虛空中畫符,片刻符成。霎時間,天降數把細長的利劍,朝著白茗的方向儘數飛去。
峰頂之上,巨掌和無數把利劍相撞,爆發出異常耀眼的白色強光,周遭的溫度不斷上升,地上的石塊和塵土被快速掀起的氣浪推向半空中。
咣當——
嘭——
劇烈的撞擊聲與爆炸聲接連響起,四周的建築也為之一震,無為被氣浪擊退,咬牙穩住了身子。
“無為,這麼些年了你怎麼還在原地踏步?”
塵霧中的老人臉色由白變紅,額頭的溝壑又深了幾分,有些委屈道:“師姐,你明明知道,還和我來真的。”
無為氣結,他在百年前用秘術將師姐的修為凝聚在玉墜中,又耗費自身修為讓她的靈魂得以轉世,自己修行了近百年才恢複了□□成。
沙塵散去後,女子青衣飄飄,眼神清淩,無半分狼狽。
西南麵的階梯下蹲著一排排天一教內門弟子,個個睜大了眼睛,作吃驚狀。
無為銳利的目光朝著階梯下掃去,朗聲道:“課業都完成了?都沒事兒乾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