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城中大片百姓聚集在皇城門口,跪求聖上下旨攻打羯胡,並欲讓白茗也跟著一起上戰場。
“皇上,這是城門侍衛遞上來的萬人血書。”
內官小心翼翼地將血書雙手奉上,龍椅上的淩澤陽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冷聲吩咐道:“給舒王送去,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是。”
內官退下後,大殿上隻餘他一人,隨著青銅香爐裡升起的嫋嫋青煙,淩澤陽的內心漸漸平靜。舒王既然已經點了一把火,那他就再加點油,讓火燃得越旺越好,最好將一切燃燒殆儘。
午膳後,太後差人傳了話來。
說白家三女白書韞不過一介弱女子,上了戰場便是有去無回,讓他好生考慮著。
“母後倒是仁義。”
淩澤陽思索一番後,擬了一道聖旨,遞給了還跪在地上的內侍:“你回去告訴太後,萬民請命,孤不能拒絕,但若是白家應了這旨意,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是,奴告退。”
內侍回了福壽宮,將聖旨呈上,並原封不動地轉述了淩澤陽的話。
“皇帝是越來越會做人了,”太後淺抬素手,將聖旨合上遞給辛內官,“酉時一到,你便去白家宣讀。”
“是。”
日暮時分,當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輝隱匿在群山之下,萬家燈火燃起,白宅門前來了位不速之客。
“噔噔噔!”
籙竹敲了敲緊閉的房門,急切道:“小姐,宮裡來人了,老爺讓您趕緊去接旨。”
白茗正在屋裡搗鼓著丹藥方子,蹙起眉頭問道:“我去接什麼旨?”
“奴婢也不知道,來的內官大人說是皇上給您的旨意。”
白茗癟癟嘴,碎碎念著打開了門,跟籙竹去了前廳。
此時,前廳已擺上了香案,白老爺攜白家眾人正跪在地上,堂上站著宣旨的內官。
“大人,父親。”
白茗朝著兩人福身行禮後,去了白承身旁跪下。
繼而辛內官手捧黃綾,尖細著嗓音道:“奉,天承運皇帝,製曰:茲聞白家三女,性資敏慧,敬慎持躬,德才兼備,素有柔明之姿,朕心甚悅。值白書韞待字閨中,賜其皇後尊位,宜令所司,擇日冊命。欽此!”
堂下跪著的白老爺和白茗仿佛沒聽見似的,依舊埋著頭呈叩首狀。
辛內官彎下身子,朝著白茗低聲說道:“白小姐,接旨吧!”
隻見女子頭頂的珠釵顫了顫,又緩緩偏過頭去看向白老爺,見白老爺點頭,她才伸出雙手接了黃綾。
“民女,跪謝聖恩!”
“白小姐,老奴先在這裡恭喜您了,”辛內官麵帶笑意地將白茗扶了起來,“您能入宮,太後娘娘也是欣慰的。”
白茗起身後抬眸,嘴角揚起的弧度十分得體,朝著麵前的內官福身道:“民女謝過大人。”
辛內官亦是躬身回禮:“老奴先行告退。”
說罷便獨自退了出去,白承看了一眼身後的白炎,隨即緊跟著上前,朗聲道:“草民送大人,大人慢走!”
等兩人出了前廳後,屋子裡頓時沒了聲響,氣氛變得異常沉悶。白茗歎了口氣,將手上的黃綾隨意地丟在桌案上,斜靠著一旁的楠木椅子,頹然地趴在案幾上。
白夫人不忍,欲上前勸慰,卻被白炎抬手製止,讓她帶著杜姨娘和溢兒回了後院。
“大哥,茗兒不想困在皇城內。”
“好。”
白茗疑惑地看向白炎。
白炎輕笑一聲,說出了讓她大為吃驚的話。
“趁著聖上還未昭告天下,大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