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身旁的這個男子來說,封亦安與白茗的牽絆糾葛從百年前就開始了,所以他自然信心滿滿,終有一天她會理解他,原諒他,接受他。
白茗幾人上了馬車,封亦安亦跟了上去。
“封大哥,馬車上坐不下了。”少女臉頰微紅,說出口的話帶著些醉意。
封亦安瞥了一眼坐在車前的雲君陌,緩聲道:“我和雲公子坐在前麵駕車,籙竹她們剛好可以進去照顧你和薑小姐。”
雲君陌撐著手臂往旁邊挪了挪,隨聲附和:“你們好生在車內休息,外麵有我們。”
話落,兩個男子相視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薑洛扶著白茗坐穩後示意芙蕖放下車簾,隨後輕輕嘖了兩聲。
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
“滴滴滴!”
薑洛的腦子裡忽然響起了黑二激動的聲音。
“宿主,雲君陌的好感度升了兩成!恭喜宿主,再有兩成就攻略成功了。”
“嗯。”
?
“宿主?你咋這麼平靜?”
“習慣了,反正升上去也會降。”
……
黑二沒了動靜。
薑洛在心底輕歎一聲,順其自然唄。
“噠噠噠……”
馬車在白宅大門前停了下來。
薑洛上前撩開簾子,見馬車一邊站了一個,於是又縮了回去,心裡暗道:都是不好惹的主。
白茗見薑洛又坐了回來,出聲問道:“薑姐姐,你怎麼了?”
薑洛搖搖頭,伸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扶著頭:“現下腦袋還有些發暈,想再坐會兒。”
白茗哦了一聲,沒再多問,便隻喚上籙竹出了馬車。又見封亦安站在車邊,正欲伸手扶她,於是順勢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跳下了馬車。
雲君陌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動如此自然,衣袖下的拳頭緊了緊,薄唇魏抿,似無意般瞥了封亦安一眼,漆黑的瞳孔中冷意翻滾。
隨後,薑洛也跟著下了馬車,幾人在門口處道彆。
入夜,白炎風塵仆仆地到了家。
青川熟稔地將手中的外套疊好,又試了水溫,一切準備妥當後才站在屏風的前麵侯著。
白炎緩步走到屏風後,脫去裡衣,順手搭在浴桶旁,抬起修長的雙腿邁了進去,瞬間,濺落了一地水花。幾顆調皮的水珠從他的頸項前滑落,那白皙寬厚的胸膛上緊緊地貼著幾縷被潤濕的發尾。
他輕輕闔上了雙眼,連日來的奔波讓他身心俱疲,此時一動不動的任由溫水包裹著全身。
年初,是貢絲的交付時間。
江南的絲綢製造屬封家之最,所以上麵便定了每年各家上貢的份額,也相當於賦稅,封家占七成。
二月初一,知府衙門會派人去各家收取,並做相關檢查,若有問題,可當場解決,要麼給錢,要麼給布,要麼給人。
每回快到上貢的日子時,封亦安一般都會每隔五日檢查一次貢絲的情況。元夕那日檢查時,還一切正常。到了一月二十,再行檢查時,卻發現一百箱錦緞上均有赤色斑點,而且有的已經變脆,隻需輕輕一折就碎了。
“誰進來過?”
麵前的小廝跪在地上,嚇得麵如土色,抖似篩糠,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沒人…小的…小的沒……”
封亦安見問不出個所以然,朝他揮了揮衣袖,小廝被嚇得腿軟,隻好爬了出去。
四下無人,封亦安咬破手指,抬起右手淩空畫符,殷紅的血跡不斷遊走,不多時一個符咒成型。他嘴裡默念著:“九方神明,照我乾坤,過去未來,皆入幻境,急急如律令,開!”
淩空的符咒瞬間燃滅,所在之地出現了一個鏡麵,內有人影出現。封亦安垂下的右手微微抖動,破掉手指沒及時包紮,血液依舊往下滴著。他的目光定定的盯著不停變換的畫麵,臉色逐漸泛白,嘴唇也毫無血色。
“白炎!”
封亦安驀的用手一抹,虛空中的畫麵瞬間消失不見,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除了地上滴落的點點血跡。
半晌,屋內響起一聲歎息。
“算我還了欠你的。”
一個時辰之後,江南城內城外都是封家的下人在四處奔走,買布收絲。
“少當家,東街的布匹和生絲在幾天前被人給收走了。”
“西街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