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管事點頭哈腰的,立即從袖兜裡掏出一串鑰匙,取出其中染了朱砂的鑰匙,越過符紙,插入鎖孔。
哢嚓一聲,鎖被打開了,推開門映入眾人眼簾的是滿牆的符咒。
“這是?”
“三小姐,上次楊大死的蹊蹺,小人找了個道士問了問,說是倉庫裡可能進了不乾淨的東西,便貼些符紙驅驅邪。”
“哦?那道士可有告訴你是什麼邪祟?”白茗也不是不信,畢竟她最近也遇到過一些古怪的事情。
“這…這…”俞管事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
白茗意會神領,屏退了左右,倉庫內隻留下了她和俞管事。
“三小姐,小人於九月二十的晚上來檢查貢茶的數量,在倉庫外看見一條大白蛇,就,就這個地方。”
俞管事後退兩步,指著腳邊,像是記起了什麼,又道:“那東西盤在這裡,好像旁邊還站著個人。”
那夜,他被嚇得不輕,就在轉身的瞬間,看見一個人影從倉庫的角落裡走了出來,沒看清是男是女。
白茗在倉庫裡來回踱步,推測道:“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楊大多半是被嚇死的?”
俞管事嗯了兩聲,看楊大的麵容十分驚恐,十有八九都是被那條白蛇給嚇死的。
“你在哪裡找的道士?”白茗突兀的問道。
“啊?哦,小人在茶莊門口碰見的。”
白茗歎了一口氣,這人是怎麼坐上管事的位置的?
莊子上剛出事,就來了一個道士,實在是太巧了,怎麼想都不對勁。
“你馬上找人將牆上的符紙撕下來,”臨了又加了一句,“一張不留,處理得乾淨些。”
俞管事呆愣地看著白茗離去的背影,目光中滿是不解,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原是他蠢了,這才趕忙找人來處理牆上的東西。
茶莊門口,白茗回想著剛剛倉庫裡的符咒,很熟悉,她感覺自己應該見過。
“那個茶農呢?”
白茗突然意識到,剛剛帶路的男子進了倉庫後就沒再見過了。
籙竹仔細想了想,回答道:“好像從俞管事來了後就沒看見過他了,可能去乾活了吧。”
籙竹說的也沒錯,正值冬茶生長的時節,茶農的活計比較多,哪有那麼多空閒時間。
“不對!”
“不對!”
白茗和青川一口同聲的說道,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出了此人的不尋常。
那茶農手指修長,皮膚細膩,並沒有因做活而變得粗糙起皺。
見籙竹疑惑的看著他倆,白茗解釋道:“那個茶農的手不像是乾過活的。”
“小姐,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回去,將那個人抓出來,送交衙門。”
白茗搖搖頭,這人肯定早就不在莊子裡了。
回城後,白茗趕緊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五日後,白承收到信的同時,從江南運來的貢茶也到了京城。
“父親,當初舉家北上,來到京城,不就是想讓茗兒遠離這等怪異之事嗎?如今卻要讓她一人麵對。”
白炎眉間緊皺,捏著剛看過的書信,指端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為父何嘗不擔心?隻是曾有道士預言,茗兒及笄的前一年必須回到江南,不然恐有殺身之禍,活不過十六,這些早就同你講過。”
白承歎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白炎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再半年,挨過這段時間,年後三月茗兒就及笄了。到時把她接回來,江南的生意還是你去打理,京城的生意就交給茗兒。”
白炎冷靜下來,如今京城的風向對他們白家很不利,茗兒在江南也算安穩。
白承從牆後的暗格裡取。出一枚玉製令牌遞給白炎:“炎兒,皇上派人遞了消息,今日未時在城外竹林見麵。”
白炎接過玉牌,將信紙丟入炭盆,火光映著他俊毅的臉龐,燃不儘眼底淺藏的絲絲愁緒。
每年的貢茶都是由各州巡撫驗收後,再裝進皇家特製貨箱,然後派人運往京城。
京城設有監茶坊,專司與茶相關事宜。
同往年一樣,監茶坊在收到貢茶的第一時間便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