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眠看他不回答,也不介意,自顧自繼續說:“你看,今天在ktv你誰都不找,偏偏找路神幫忙,後來在外麵還跟人家聊的那麼開心,現在回來了,還親手給他洗貼身衣服,我跟你認識這麼久,可從來沒見你跟第一天見麵的人就熟絡得這麼快的。”
季挽又晾好一件褲子,側身瞥他一眼:“有屁直接放。”
林雨眠看著他清冷漂亮的側臉,皺皺眉頭:“也沒什麼,就是晚上在包間時,沈景突然問我,說你是不是喜歡男的,他還說,你長成這樣,外麵也一直有很多不乾不淨的傳言,當然,我立刻就反駁了他,還讓他道歉了,不管外麵怎麼說,反正我是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麵前說你一個不好的字眼的。”
季挽嗯一聲,語調平淡,聽不出什麼感情:“你反駁得很好,為父很欣慰。”
林雨眠看他這樣,心裡反倒鬆了口氣:“嗐,你沒受他們影響就好,管他們怎麼說呢,都是些垃圾。”
季挽把所有衣服都晾完,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趕快去洗澡,睡了。”
一夜無夢好眠。
隻是或許是前一天晚上玩得太累的原因,早上好幾個鬨鐘都沒有把他們叫醒。
沒去玩的趙飛也睡過了頭,三人一起在宿舍兵荒馬亂,匆匆抹了把臉,隨便套了兩件衣服就往樓下飛奔。
踩在老師點名前狗狗祟祟溜進教室,趙飛癱在椅子上,喘得快要斷氣。
林雨眠也喘,但明顯沒他嚴重,在一旁嘚瑟:“讓你平時注意鍛煉,好歹學我打打球什麼的,就你這體質,也不怕被你女朋友瞧不起。”
趙飛胸膛極速起伏,還擋不住他騷氣的笑容:“這你倒不用替我擔心,然然不知道對我有多滿意,真以為哥哥我‘夜五郎’的稱號是浪得虛名嗎。”
然然是趙飛的女朋友,據說高中就開始談了。
大清早就在這開黃腔,林雨眠挪挪屁.股遠離他,生怕自己的清白被他那邊不純潔的空氣汙染了。
轉身時看到也在旁邊平複氣息的季挽,平心而論,比起趙飛那老水牛似的拉長腔,季挽喘得就好看,也好聽多了。
他臉小,皮膚又白,細膩光滑得像是剝了殼的雞蛋,因為剛剛快跑過,血色上湧,臉頰上有兩圈很明顯的粉紅色,嘴唇也像是兩片形狀飽滿的花瓣。
彆人臉紅像是生氣的關公,他的室友倒好,自內而外的染上了胭脂色,白裡透著粉,鬢角流下來的小汗珠仿佛都帶著香氣。
“哢嚓”。
輕微的相機拍照音效在耳邊響起,季挽眼皮動動,側眸掃向旁邊的人。
林雨眠收起手機,豎起食指擋住鼻尖,嘿嘿笑:“就一張,太好看了,沒忍住。”
季挽沒理他,反正林雨眠從以前開始就喜歡對著他拍來拍去,他早就習慣了。
前頭老師抽點完了花名冊,已經開始講起ppt。
清朝的陽光微涼不躁,透過玻璃灑進來,給坐在窗邊的人勾出一圈淺金色的柔軟光影,季挽半闔著眼皮,沒睡醒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慵懶。
上午兩節大課,中午三個人一起去食堂吃飯,下午林雨眠跟季挽一起上選修課,趙飛跟他們倆的選修課不同,就先回了宿舍。
選修課大都是為了修夠學分,真正來上課聽課的學生也不多,季挽打了幾把遊戲,就聽到耳邊的下課鈴。
收拾好課本臨走時,旁邊的林雨眠突然拉住他:“季季,沈景學長說他們在室外體育場打籃球,問我要不要去看。”
季挽低頭打了半天的遊戲,脖子泛著輕微的酸意,抬手捏了兩下:“哦,那你去吧。”
林雨眠不讓他走,搭住他肩膀:“一起去唄,你回去又沒事。”
季挽:“可我去球場也沒事。”
林雨眠豎起一根手指:“一杯奶茶。”
季挽:“我對籃球真沒興趣。”
林雨眠再豎起一根:“兩杯。”
季挽:“……三分糖少冰多加珍珠和奶蓋。”
兩個人繞過教學樓後麵的一片荒地去了戶外體育場。
夕陽西垂,霞光在暮色裡映亮半邊天空。
場地充斥著哨聲和籃球拍地的聲音,傍晚的溫度剛好,不涼不燥,空氣裡依稀彌漫著冰鎮橘子水的清甜氣味。
場地外茵綠的草地上圍了許多人,女生稍微多一些,場內一群大男生奔跑跳躍,滿眼蓬勃青春的荷爾蒙。
有人進球了,圍觀的人群一陣熱烈至極的歡呼聲。
季挽被這陣狂歡的浪潮驚到,定睛朝場上看去,目光落在一堆人裡最吸引人的那個高挑修長的身影上,頓時明白人群如此興奮的原因。
原來路寂也在打籃球的隊伍裡,他手長腳長,個子又高,打得看似隨性,卻又很穩,進球得分像是喝水呼吸一樣簡單。
明明不是在刻意耍帥,卻還是帥得讓女生們捂胸狂歡。
原來校園男神籃球也打得這麼好。
季挽稍稍來了幾分興致。
林雨眠拉著他擠到稍微靠前的草地上,季挽坐下時不小心踩到旁邊男生的球鞋,低頭說了句“對不起”。
男生本來還因為自己的寶貝球鞋被弄臟想要發火,一扭頭看到季挽的臉,立刻就愣住了,多看兩眼,臉甚至都紅起來,結巴著開口:“沒,沒關係……”
季挽點點頭,還是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他。
男生看著他捏著紙巾的蔥白指尖,修剪得整齊乾淨的指甲蓋也透著瑩潤的粉色。
臉便“唰”一下紅得更厲害了。
“哐”的一聲,是籃球狠狠砸中籃板卻沒有彈進球框的聲音。
沈景抹著額頭的汗跑過來,停在路寂麵前:“怎麼回事,這球應該穩進的啊,想什麼呢。”
路寂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場外某個方位,又淡淡收回來,垂下眼皮,語氣很涼:“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