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望向他,那輪廓在光影交錯間竟奇妙地與記憶深處的阿羽哥哥重疊,模糊而又清晰。我的心不禁輕輕一顫,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回到了那個被寵溺與理解填滿的童年。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與阿羽哥哥相似的溫柔與細膩,仿佛能洞察我所有的情緒與需求。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閃爍著與記憶中如出一轍的光芒,充滿了關懷與疼惜,讓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錯覺,以為他就是那個小時候守護在我身邊,給予我無儘溫暖與力量的阿羽哥哥。
這份突如其來的相似,讓我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我更對他有著微妙疑惑。
隨著窗外的一道驚雷,我瞬間清醒理智,甚至苦笑,他怎麼可能是阿羽哥哥?阿羽哥哥早在很多年前就心臟病爆發死在監獄了。
他猝然啟唇,聲音裡帶著溫柔:“你,常常這樣做噩夢?”
我輕輕頷首,簡單回應:“是的。”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避諱,卻仍溫柔地追問:“那位你口中的阿羽哥哥,是誰?對你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嗎?”
我微微側頭,避開了他探尋的目光,隻以最簡潔的言語回應:“不過是兒時孤兒院裡,一位玩伴而已。”
對於阿羽哥哥,我不想多提及。
他輕聲重複著我的話,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深意:“一位玩伴而已……”
我轉移話題,感激地望向他:“謝謝你在這裡守著我,如果你不在旁邊,我估計醒來都要哭了。”
我又好奇地問:“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害怕打雷下雨,而且還會做噩夢?”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暖,說:“葉晗告訴我的。”
葉晗總是那麼溫柔細膩,她把這些告訴厲焱,我也是能想到的。
我瞧著他其實很疲倦,加上本身換了心臟,需要好好注意休息,便說:“你回房間睡覺吧,這麼晚了,我沒事的,我不怕了。”
“我怕。”
他突然開口。
我聞言,一時愕然,輕聲問:“嗯?”
他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我也怕打雷下雨,既然你不怕了,那你陪著我吧?”
他也怕打雷下雨?
我瞬間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他見狀,笑容裡更添了幾分玩味與深意,緩緩道:“要麼,你去我房間陪我,要麼,我留在你房間陪你,你選擇一下吧。”
我狐疑地看著他,甚至覺得,他根本不怕什麼打雷,於是,我壓低嗓音,試探性地問道:“你……真的也害怕打雷嗎?”
話音未落,窗外忽地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雷鳴。
突然,他動作迅捷而突兀地抬手,緊緊捂住胸口,麵容間閃過一絲脆弱:“你是知道的,我做了換心臟手術,它對雷鳴格外敏感,每一次打雷,都讓我心生虛怯,又恐懼又不安……”
心臟病患者,好像確實怕打雷?
我連忙出聲,語氣中滿是關切:“那,那你留在我房間吧。”
話音剛落,他竟迅速放下捂住胸口的手,身形一展,已從座位上站起,懶散地在房間掃視一圈,問:“那我睡哪兒?”
我:“……”
我怔愣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那張柔軟舒適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