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神色卻十分緊張,身形也瘦弱白淨,一副典型的書生模樣,顯得這副打扮與他十分不襯。
趙秉清的打扮則沒怎麼改變,身著一襲便於行走的青灰色的短袍:
“……咱們找人打聽一下。”
說著,他攔住了一位路人:“這位兄台,不知前麵發生了何事,為何眾人皆不過去?”
“唉,說是因皇後駕崩,舉國守孝三日,暫停一切活動,禁止人員流通,所以不得通行。”
聞言,二人再次朝關卡處望去。
關卡剛換完崗,除了原先的關卒外,旁邊還多了一位穿著清河府衙門差服的人,手裡拿著畫像,攔著每個人進行比對。
“那個人,看著像清河府的衙役。”顧文瑞低聲說著,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安,“定是沈容端同紀崇玉、蘇勁鬆他們通過了氣,合力捕你。”
“咱們先趁著天色遮掩,打道回府吧。這幾天,就算是進得了城,也趕不了路,反而顯眼,惹人懷疑。”
於是,二人又掉轉馬頭,沿著人煙稀少的小路,趕回臨溪村去。
顧文瑞乃原川四布政使司巡撫顧君祥的兒子。
趙秉清與顧君祥有兩層關係。其一,趙秉清是顧君祥的得意門生;其二,趙秉清是顧君祥治下的思南府知府,二人算是直屬的上下級,往來密切。
雖然顧文瑞原先一直在老家呆著,但因著這兩層關係,其與趙秉清也時常有書信往來、詩文唱和。
前些日子,顧君祥突然因接受賄賂、將鹽鐵經營權私自販賣給商人的罪名被押回皇城,聽候發落。
接到消息後,趙秉清十分震驚,一邊寫信告知顧文瑞,一邊連上數奏為顧君祥伸冤,卻儘數石沉大海。
一接到消息,顧文瑞便從老家一路趕來,打算進皇城打點一二,看看有沒有疏通的門路。
路過思南府時,他特意去拜訪趙秉清,希望能從他處了解更多父親被捕的細節。
結果,去到才發現,趙秉清也要被捕了。
倆人一起結合時局分析了一陣子,覺得顧君祥作為當地有名的文壇領袖、廉潔父母官都能被栽贓陷害,作為其學生的趙秉清的腦門上肯定也已經被皇城的那群人安了一堆莫須有的罪名。
於是,他們便決定直接偷了沈容端的令牌,讓顧君祥扮成她的樣子,兩人直奔皇城,告禦狀!
當日騙過沈容端後,趙秉清便帶著顧文瑞,到其轄下的臨溪村山頂的一處廢棄民宅裡躲了起來。
這個地方既靠近綿州,又隱天蔽日,實在是藏匿的不二之選。
趙秉清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還是因為昔日幫桃枝處理完她與紀崇玉的糾紛後,桃枝就被婆家人趕出了家門,無處可去。
於是,他就把桃枝從原來的村子遷到了臨溪村中。
桃枝就把家安在了人煙稀少的山頂,並在附近開墾了田地,還常常送自己種的瓜果來給趙秉清吃,並繪聲繪色地向他介紹這裡的山野風光。
趙秉清和顧文瑞一路,終於在月明星稀之時到了山頂。
遙遙地看見了廢棄民房邊上桃枝家裡的微弱燭火,趙秉清想,應該是那日桃枝去了府衙,沒看到自己,就回來了。
兩人牽著馬,借夏日林間聒噪的蟲鳴聲去把馬栓在屋後。
然而,等他們繞到屋後,卻赫然發現竟然還有一匹馬,正在悠閒地嚼著草!
顧文瑞一驚,低聲道:“不好,這馬我那日見過,是那個錦衣衛沈容端的馬!”
“啊——————”
就在這時,桃枝的尖叫聲遙遙地傳入了二人的耳中。
趙秉清麵色一凜,迅速將韁繩套上木樁,拔出背後的劍:
“那廢棄之房的牆與桃枝家的後院相連,咱們先去探聽一番虛實,看看這沈容端來此地究竟為何。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