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要太過擔心,王爺應當是刻意隱瞞了行蹤,想來是有要事,辦完了就會回來的。”司嶽在一旁勸慰道。
慕衷情沒有回應司嶽的勸慰,她倒是相信秦澈不會真的出事,但到底有什麼事要隱藏行蹤,還要瞞著她?是事出緊急,來不及安排,還是事態嚴重,無法傳信?
無論如何,慕衷情都安不下心來。
但她沒有過多糾結於此,隻能信任秦澈會儘快辦完事回來舟安。
於是她對司嶽說道:“司嶽,這些天辛苦你,多注意著點王爺的消息。”
說罷,慕衷情前去找了蔡書霖。
“蔡大人,我有一事需要您相幫。”慕衷情也不繞彎子,“前些時日雖然忙了些,但舟安府的人口普查是進行了一遍的,我想請您幫我整理出舟安中最厲害的農戶、工匠、商人,每個分類至少五人,若是有更細的分類最好,比如工匠中又分木匠、鐵匠,以此類推,這些人的居所,年齡,家庭情況,都要寫明,您看多久可以給我名單?”
蔡書霖本在處理公文,慕衷情這一大段話不帶停地說完,連他都愣了半晌,才答道:“這舟安府人口眾多,若是要篩選整理,恐怕需要三日左右,王妃如此著急,可是有什麼大事?”
慕衷情道:“無妨,我隻是想一一拜訪這些人家,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他們。”
蔡書霖沉思道:“王妃切勿著急,老臣立刻著人去辦。”
“麻煩您了。”慕衷情說完,又匆匆離開,這三日也不能無所事事地等,她回到王府書房中,開始列規劃明細,之前她也想過列明細,結果總是因為一個又一個意外打斷,現下倒是有時間繼續整理思路了。
社會的變動,牽一發而動全身,她要提高清州的糧食產量,一是要調動農戶的積極性,二就是要想辦法提高生產力,這裡的科技不夠發達,隻能想辦法多造些好用的農具,因地製宜想一些新的種植方法。
清州不是大平原,土質也沒有特彆好,甚至還要改變一下經濟結構。
慕衷情一想到這些,頭都大了,但她沒有選擇等秦澈回來再做這些,因為就目前她所看到的的情況,薑喧那邊的動作隻會越來越大,她不敢等。
這三日,她幾乎睡在書房中,直到蔡書霖將名單送來。
她看了一遍名單,定下了第一個拜訪的人。
慕衷情將三日裡列出來的規劃明細整理好,便去換了身男裝,帶著司嶽出了門。
她選擇的第一戶人家,是一位老農戶,蔡書霖不愧是多年管理舟安府的話事人,非常明白慕衷情的意思,沒有選擇田莊大戶,而是給了五個曾經或現在知名的種糧能手。
他們是真正在地裡耕耘的人,也是最了解清州土地的人。
蔡書霖列出來的第一人,叫做譚澤,今年已經六十有二,在古代已經能算作高壽。
譚澤一個人居住,他的老伴已經去世好幾年,一雙兒女各自成家,雖都時常會來探望,但畢竟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無法時時陪伴。
慕衷情走到屋門前,敲門問道:“你好,有人在家嗎?”
屋裡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反問:“誰啊?”
慕衷情沒有回答,等著譚澤出來打開門,他上了年紀,眼睛也不如以前好了,眯著眼打量慕衷情與司嶽,問道:“你們是誰啊?”
慕衷情笑著拿出衙門的令牌:“老人家,我們是衙門裡的人,有些事想來跟您請教請教,可以讓我們進去坐一會兒嗎?”
譚澤盯著令牌看了一會兒,讓她們進了門,隻是神情仍然是充滿疑惑。
他這整天安生過自己的日子,也沒犯什麼事兒吧?
雖然是一個人生活,但譚澤明顯動手能力不錯,妻子去世之後,家中也沒有太亂,除了過於簡樸了些,倒也算乾淨。
慕衷情簡單觀察了一下屋內陳設後,便自如地拎起桌上擺放著的水壺,裡頭還有茶水,她便拿了三個杯子,用杯子的方位定下三人的座位,流暢地倒好茶水,好像她才是主人家一樣:“譚大爺,今天打擾您了,不過我們來找您,不是什麼壞事,隻是想跟你聊聊,不要緊張,放鬆就好。”
譚澤突然有一種微妙的奇怪感覺,他小時候上過兩年私塾,眼前的年輕人看著年紀不大,怎麼這說起話來,有點夫子找學生談話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