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捆繩剛才被薑黎使計扯斷了,是以現在的縮著的姿勢還算舒服。
薑黎頭一回當窮凶極惡的綁匪,這一天下來又累又困,實在懶得管他,頭一歪就睡死過去。
在小船上擠著睡,姿勢實在煎熬,肌肉酸痛極了,薑黎大概隻睡了一個小時就猛地驚醒了。
這個時候天還是一片黑漆漆的,周三大概是和標哥換崗睡下了,呼嚕聲連天響著。
薑黎轉身看向夏舜柯,睡眼惺忪中對上他一雙在黑暗中發亮的眼睛——他還是沒睡。
一雙圓圓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害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一樣,一錯都不敢錯地看著這個黑漆漆的世界。
像個從老鼠洞可憐巴巴往外探頭的小老鼠。
薑黎不由得有些可憐起小夏舜柯了,被人綁架,還被父親利用,現在輿論一邊倒地倒向夏氏,夏郜研究的那什麼新能源研究計劃一下子就獲得了空前的關注度。
現在外麵有關心研究進度的,有關心競爭對象到底是誰的,有關心夏郜是不是真公私分明卸任CEO一職的······就是沒有關心夏舜柯的。
好可憐一倒黴蛋啊。
薑黎不走心地可憐著他,有些微微的心虛,夏舜柯這麼倒黴全賴她,這個時候再裝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是她的風格。
想到標哥這個時候肯定還在守夜,她也不敢大聲說話,隻是手上動作極輕地摸了過去。
短粗的指尖觸到了夏舜柯的胳膊,薑黎鬆了一口氣,慢慢、慢慢地往下滑,終於觸及夏舜柯柔軟的掌心。
“睡吧,”她一筆一畫地在夏舜柯掌心寫著,安慰道,“我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寫完這句話她的手就準備往回收,奈何她剛一有動作就一下子被一個溫涼的小手拽住了。
“為什麼?”掌心傳來羽毛般的輕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