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絮撩起衣擺跪下,從容中略有些害怕,“將軍說笑了,我一個女子,怎麼能在軍營待著……”
“也是。”齊瓚一拍扶手。不過很快,他改口道:“比起戰事,你暫時的容忍算得了什麼?我手下都是講道理的人,跟他們混熟之後,沒人敢說你的閒話。”
齊瓚站起來,拿出一份書信,親自送到安青絮手中,安青絮不敢拆封,齊瓚便道:“這是我給皇叔寫的家信,你知道我與皇上的關係,隻要我提出恢複你的身份,你在我軍中行醫五年,隨後,我便可保你榮歸京城,繼續做你的安太醫。”
安青絮並不想做隨營醫者,因此昨日在齊瓚還未說話時就表示拒絕。原身坑害崇良縣百姓已久,她雖無替人贖罪的必要,但相較於被圈在軍中,她也更願意重拾郎中身份,拯救蒼生百姓。
安青絮抉擇良久,齊瓚靜靜等著,頗有與她耗下去的架勢。
片刻後,安青絮開口,眸中堅定:“如若我說不願,將軍定會以為在下是自私自利,不知國家大事之人,這實在冤枉了在下。”
齊瓚肩膀放鬆,就要靠到塌上,聽完安青絮接下來的言語,他再無半點輕鬆。
“但若說我願,我便違背了祖上家訓。安家從來以黎明百姓為重中之重。將軍帶領士兵平定邊關、打擊倭寇,是安邦之人,更是醫者之重。多謝將軍抬愛,明日我會重開醫館,隻盼將軍能在崇良縣繼續駐紮,我願為所有受傷的士兵治療。”
齊瓚拍案而起,大怒道:
“安青絮,你彆油嘴滑舌。昨日你稱不想再行醫,今日為了拒絕本將,居然連前一日說出的話都能立刻推翻!還敢振振有詞地說自己是有情有義之人,你不違心嗎?”
“更何況,本將又不是逼良為娼!請你一個名聲壞到家的小郎中來我軍中,多少人搶著給本將送銀子都不能如願,你卻一味挑剔!”
說到這裡,齊瓚似笑非笑,接下去的話叫人心頭一顫:
“恕本將直言,安郎中本就是該死之人。不知當初用了什麼方法逃過一劫。若天子知道,殺了太子的郎中又到他侄子的軍中作祟,不知會如何決斷……”
安青絮的肩膀冷地一抖,心中發顫。
係統早就說過,原身當年身陷險境,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總之掉了半層皮,才保住一命。若有侄兒狀告,天子必會想起當年大仇,趁機殺了她!
可現在的安青絮已經換了一個人。剛穿越來,她還不想死。
偏偏齊瓚的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生死。
她望著眼前人,泛著冷光的鐵甲上,打鬥留下的痕跡,叫囂著鐵甲主人的狠厲。
齊瓚絲毫不在意地與她對視,眼中並無威脅,卻駭人心魄到令人心臟麻痹。
“容在下回去考慮一下……”
離開這個危險人物!
安青絮心中叫囂,嘴上還必須說好話,這讓她感受到屈辱,更多的是危險!
“好,本將給你這個機會。明日一早,我還會派人去接你,倘若給不出我想要的答案……你知道,我的名聲,也不太好。”齊瓚幽幽道。
安若瑛僵著身子退下,行至門簾處,卻突然被叫住:“等等,你昨日不是說要帶來種子?”
安青絮並未多言,從袖中拿出包好的一包種子,擱在案上。
“很好,多麼有大義的人,想必你一定會開竅。”齊瓚的話中,聽不出是譏諷,還是玩笑。
安青絮回到安世堂,下了馬車,頓覺腿腳一